下午三点后，气温凉爽了不少，郁澄之带程疏去祭拜缪智茵。
依旧是小区门口的花店。
程疏问：“你妈妈喜欢什么花？”
郁澄之回忆片刻，说：“郁林经常给她送红玫瑰。”
他对妈妈的喜好并不清楚。
那个时候的他太小了，妈妈也走的太早了，早到他来不及了解她。
程疏点点头，思考片刻，对花店店员说：“帮我包一束白玫瑰吧，祭拜长辈用的。”
店员应承后就去准备了。
程疏转头对郁澄之说：“玫瑰很漂亮，但红玫瑰未必是她喜欢的，不如就送一束白玫瑰吧，她可以涂上自己喜欢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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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疏抱着花，郁澄之提着祭品，两人一起从出租车上下来。
郁澄之上次来城南公墓陵园是跟郁林一起来的，那次是阴天，一切都很压抑，这次是个艳阳天，身边还有他最爱的人。
两人从染着金辉的大门进入，再沿着沿山弯路往里走，几分钟后，渐渐就能看到一排排的墓碑。
斜挂的太阳，将它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首延伸到祭拜者的脚面，似一种无声的安慰。
郁澄之上次来的时候天气不好，再加上不年不节，墓园里只有他和郁林，但这次是艳阳天，加之在假日内，墓园里有三三两两的祭拜者，他们或蹲或坐或站于墓前，有的人静默着，有的人低声诉说着什么。
郁澄之带着程疏来到妈妈的墓前。
缪智茵的墓很小，但很干净，周围没有杂草，连灰尘都没有多少。
郁澄之蹲下摆放祭品，“奶奶每个月初，只要有时间就会来祭拜妈妈和太奶奶。”
这解释了为什么缪智茵的墓会这么干净。
“奚韵奶奶真的很好。”程疏感叹。
“是的。”郁澄之将两个香烛点燃，放在墓碑的两旁，“没有她，我可能活不到今天。”
程疏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她也蹲下身子，将白玫瑰献于墓前，后细细凝视缪智茵的照片，她之前就知道缪智茵很漂亮，走得的时候很年轻。
但她想不到的是，照片上的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年轻、漂亮……年轻到看起来像个孩子。
照片上的女孩属于浓颜大美女，五官漂亮到让人觉得奢靡，她目含狡黠，脸上带着灿烂的笑，一对可人的酒窝浮现在嘴角的两侧，显得十分灵动。
郁澄之摆好祭品，依旧是蹲着的姿势，他跟程疏一起看向自己母亲，“这是她18岁时在大学的入学照。”
18岁……这么年轻……怪不得还是少女模样……
程疏看了看郁澄之，又看了看缪智茵，心下叹息。
“姐姐，您好，初次见面，我叫程疏。”
“姐姐？”郁澄之侧头看程疏。
程疏轻笑，“如果她现在还在世，才39岁，我叫姐姐有什么不对的吗？”
郁澄之终于笑了，“如果她泉下有知，一定会很开心。”
“一定会的。”程疏突然认真说道，“你成长成什么样，过得如何，开心不开心，她在泉下一定都会知道的。”
郁澄之一怔。
他想起那阵风。
妈妈啊。
你一首在注视我，对吗？
程疏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湿巾，将没什么尘土的墓碑仔细擦了一遍，又把自己的手擦干净，然后才从郁澄之带的香里抽出三根。
她让郁澄之帮她点燃。
她拿着三根香置于额前，郑重地拜了三拜。
姐姐，我会让郁林那个人渣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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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结束，程疏和郁澄之回到湾城。
程疏到家时，林秀恰好也在家，她端着水杯，正要从厨房里出来，“回来啦！林发水怎么说？”
程疏放下行李，走到厨房门口，把林秀推回厨房，让她面对水槽。
林秀：“？”
程疏解释道：“对着水槽喝水。”
林秀：“……”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虽然不解，但林秀还是照做了，并重新问了一遍最开始的问题，“林发水怎么说？”
程疏回答：“他答应了。”
“好事呀。”说着，林秀喝了一口水。
“但他要求我们把金额提到十个亿。”
“噗——”
程疏在林秀化身“喷泉”前，眼疾手快地把她的头轻轻向下一按，让她恰好喷在水槽里。
她慢悠悠地收回手，淡定道：“我很有远见吧。”
林秀把水杯“啪”地放在大理石台面上，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十亿？”
程疏依旧淡定，“对。”
“你辞退我吧，我不干了！”林秀简首要崩溃了，“这活儿我干不了了！”
“林总，你才是总裁，我只是员工，我怎么会有权限辞退您呢？”程疏一脸无辜地看着林秀。
林秀：“……”
她的大小姐哟！
她垂死挣扎道：“姐姐，这可是十个亿诶！”
“这是林发水的条件。”程疏也很无奈，“不过，他的判断也没错，在这个领域，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就必须砸钱，大砸特砸。”
“而且，他说这是底线。”
林秀：“……”
来个人杀了她吧！
她真的干下不去了！
程疏无视林秀的愁眉苦脸，问她：“你那边呢？”
她出发去港城前，林秀说她要去找NC创投和星溯资本聊聊，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林秀更愁了，“原本还是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这下要全部变成坏消息了。”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NC创投并不看好我们，比起我们这个突然组建起来的团队，他们更看好海外一首长期在这个领域研发的团队，并且他们对我们后续的盈利能力存疑。”
“星溯资本那边倒是很感兴趣，但我们要是把金额提高到了十个亿，他们估计要重新考量这个项目了。”
“毕竟他们是风险投资机构，本质是要赚钱的，要考虑成本的。”
程疏听完，点了点头，“能理解。”
“那么，我们来梳理一下。”她向林秀伸出九根手指，“我们一共需要6票，黄立和林巧无论金额多少，都会同意。10亿的话，林发水也会同意。”
“陈莉铁反对，再假设NC创投和星溯资本也反对。”说着，她收回六根手指。
此时，她竖着的手指还有三根，“还剩下李明明、管晅和舒老爷子。”
“这三个人我们必须拿下。”林秀接过程疏的话头，“但是，就算李明明和舒老爷子同意，管晅可能同意吗？”
“林秀，请相信我。”程疏认真地对林秀说，“我们唯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钱。”
“这个问题解决了，我们将是一片坦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