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看着安雪瑶,嘴角露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
“安小姐是吧,本宫行事,何时轮到你来置喙?怎么,你与这陆状元很熟吗,听上去关系匪浅啊。”
安雪瑶没急,倒是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陆怀深急了。
“公主,你莫要血口喷人,污了人家闺阁小姐的清誉。”
他急了,他急了,他一下就急了,要说他们俩之间没点猫腻,安宁是不信的。
安雪瑶却是微微一笑,道:“公主殿下身份尊贵,自然不屑与我等多计较,臣女只是仰慕陆公子才名而己,还请公主不要误会。”
“再说公主今日如此行事,若是传出去了,怕有损公主贤德。”
周围百姓闻言,纷纷低声附和,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笑话,众目睽睽之下,本公主做都做了,还怕传出去,安小姐怕是在说笑了?”
“看样子,安小姐也是同陆状元一样,认为对皇族不敬是小事是吧?”
冷笑一声,安宁缓步逼近。“安小姐这般急着替人开脱,莫非...你安家是对皇族有所不满?”
“不、我、我没有。”
这下子,安雪瑶没法保持淡定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怕是猪油蒙了心,为何要管这桩闲事。
她只是在之前的宴会上,见过几次陆怀深,也知道长平公主对他的爱而不得,有些同情他的遭遇罢了。
当然,这其中必定是有几分少女心思的。
毕竟这陆怀深的长相,可是数一数二的。
要不是被长平公主看上,只怕京中贵女们的芳心,早被他俘获了大半。
安宁突然走过去,抽出冥一腰间的佩剑,狠狠掷于陆怀深眼前。
“陆状元不是自诩清高吗?要么对着本公主三跪九叩赔罪。”
“要么——就用这把剑,让本公主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和你的嘴一样硬!"
随后她又微眯着凤眼,看向安雪瑶。
“至于安小姐...你既然这么喜欢管闲事,不若我与你一同前去御前。”
“去问问安尚书,他是如何教导女儿,对皇族不敬是小事的。”
安雪瑶低着头,额头拜服在地,不敢再说话了。
若是让父亲知道她闯了大祸,只怕不会轻饶了她。
该死的,这长平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一个草包公主吗?
什么时候学会以势压人了。
现场气氛一时间安静了下来,百姓们也大气不敢出,生怕被殃及池鱼。
早知道回家带娃去了,这长平公主这般不讲道理,别等下路过的狗,她都得治个罪什么罪啊。
“你、你不必难为别人,公主让我赔罪,我赔便是。”
陆怀深强压下心底的屈辱与双腿的疼痛,一点点爬到了安宁面前。
他定定看着她:“只希望公主日后,不要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陆某以后与公主,再无半点瓜葛。”
说完,他的额头就重重的磕在地上,发出一声声闷响,一共九声。
至于三跪,那可能就跪不了了。
他的腿都被冥一踩断了,估计要在床上养几个月了。
鲜血顺着他的额角缓缓滑落,滴落在青石板上,晕染开一片暗红。
周围百姓屏息凝神,无人敢出声。
安宁满意挑眉,带着冥一走了,往酒楼而去,耽误了好一会,她都饿了。
人群渐渐散开,只剩下陆怀深仍跪在原地,脊背挺得笔首,也不知道在倔强些什么。
明明腿疼的要死要死的,他还在这死装死装,哥们他是真坚强啊。
这时,一只纤细的手伸到他面前,掌心静静躺着一方素白手帕。
“擦一擦吧。”
他缓缓抬头,对上一双清透如水的眸子——是安雪瑶。
这一刻,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双方心里留下了痕迹。
陆怀深怔了怔,最终伸手接过,低声道:“……多谢。”
安雪瑶轻轻“嗯”了一声,便走了。
毕竟她是订了婚的女子,在大街上与其他男人过多纠缠,传出去难免坏了名声。
陆怀深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一世,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长平——
他一切悲剧的源头,他不会放过的她的,要不是她,他怎么如此…
安雪瑶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长平公主既然当时没有再为难她,想来也是不屑与她计较的。
谁知道,没过两日。
她就被上朝回来的安尚书狠狠责罚了,不仅让她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更是不允许她再随意出府。
究其原因,原来是长平公主在圣上面前告了一状。
安尚书被皇帝骂了一通,那他回来,可不就得找这个逆女出气。
桀桀桀…
咱安宁可是很小气的人,别以为咱真就不计较了,小样。
赵辰远听到消息,也是气得不行。
自己的未婚妻,竟然为别男人求情,这让他情何以堪,同僚们还指不定在背后如何笑话他呢。
他自然是不敢怨恨长平公主,于是把这笔账,记在了陆怀深身上。
心里暗骂他好手段,不仅迷得公主神魂颠倒,更是让对他一向冷淡的未婚妻另眼相看。
“呵,陆怀深……”
他攥紧拳头,眼底翻涌着阴鸷的怒火。
“嗯?辰哥哥,你说什么?”他的背后伸出一双白皙的手腕,柔若无骨地勾住了他的腰身。
江如胭睡得半梦半醒间,就听见辰哥哥背着对她,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什么。
这也是赵辰远太气了,越想越睡不着,气得半夜三更,他都要从床上弹起来,咒骂陆怀深几句。
赵辰远浑身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松开拳头,转身将江如胭搂入怀中。
“没什么,只是为朝中琐事烦心。”
他轻抚着她的长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吵醒你了?”
江如胭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嘟囔道:“是啊,没有辰哥哥的怀抱,胭儿就睡不着。”
赵辰远低笑,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睡吧。”
他轻声道:“明日给你买最爱的桂花糕。”
待怀中人呼吸渐稳,赵辰远这才闭上了眼睛。
就…
你别管我怀里是谁,反正我可以养小妾,但你不能喜欢别的男人。
安宁要是来了,高低一人赏他们一包毒药。
爱谁谁,都给本公主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