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料到,自家女儿会提出这样的法子。
陆怀深面色一沉,当即俯身叩首,语气坚决:“公主殿下,此事万万不可!安家千金乃名门嫡女,岂能为妾?”
“臣若应下,岂非背信弃义,令天下人耻笑?”
安宁却缓步起身,走到陆怀深跟前,微微俯身,低声道:“陆大人,你当真以为,本宫是在和你商量?”
她的声音极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势。
皇帝见状,轻咳一声,适时开口:“陆爱卿啊,公主既己让步,你何必如此固执?朕看就依公主所言。”
随后,皇帝又将目光转向下首的安尚书,“安爱卿,你觉得此事如何?”
安尚书能说啥,皇帝都那样说了,他还能反对不成?
“陛下圣明,能入公主府,这是我儿之幸。”
自己好好一个嫡女,莫名其妙就成了一个妾,安尚书是有苦说不出啊。
陆怀深攥紧袖中的手,指节泛白。
他抬头,目光沉沉地望向皇帝,又转向安宁,终于咬牙道:
“若陛下与公主执意如此,臣……唯有辞官归乡,以全臣与安小姐之诺!”
殿内霎时一静。
安宁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淡淡开口道:“父皇,既然这陆大人如此不识好歹,竟敢公然抗旨,不如就赐他两人一杯鸩酒吧,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皇帝闻言,眼中寒光一闪,只觉这陆怀深的确该死。
公然抗婚,这不仅打了他的脸,更是伤了长平的心,不可饶恕。
还没等皇帝开口,二皇子就跳了出来。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依儿臣所见,强扭的瓜不甜,这陆大人既然不愿意,此事就此作罢也好。”
“要是传扬出去,说八妹妹抢了人家未婚夫,岂不是有损八妹妹的名声。”
皇帝一时觉得,老二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安宁却是嗤笑出声:“二皇兄,听说你与陆大人私交不错,看样子此事为真了。”
二皇子面色微变,强装镇定道:“八妹妹这是何意?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安宁冷笑一声,“就事论事?二皇兄莫不是忘了,朝堂之上最忌讳结党营私。”
“你与这陆大人是何关系?需要你跳出来为他说话。”
“怎么,人家都把妹妹的脸放在地上踩了,你还要为他出头,是觉得我一个公主,还比不得他在皇兄心中的分量吗?”
“我可真是伤心啊…”
二皇子额头冒出冷汗,急忙辩解:“八妹妹休要血口喷人,本皇子绝无此意。”
皇帝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住口,老二,滚回去,长平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是。”
皇帝发怒了,二皇子不敢再说话了,只得忿忿不平回了自己位子。
至于陆怀深,自求多福吧,希望他识时务点,他可不希望失去一个好的谋士。
如他所愿,在皇帝再一次问,陆怀深是否坚持不愿娶公主时,他妥协了。
“臣…遵旨。”
骨气,在绝对的权势面前,真的一文不值。
辞官回乡?想得倒是美。
要么死,要么娶。
你就选吧,一选一个不吱声。
当安宁的马车驶在回府的路上,却被人拦住了。
“让开。”
一把刀架在陆怀深脖子上,冥一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
“长平公主,还请一见。”
陆怀深只关心马车里的人,至于冥一的刀,他丝毫不担心。
他赌长平不会让他死。
安宁只是微微掀开窗帘一脸,似笑非笑看着他。
“何事?”
陆怀深忽地跪在地上,“请公主让陛下收回成命,臣不愿意让安小姐入府为妾。”
“臣可以娶公主,但公主没必要如此折辱一个无辜女子。”
安宁却是笑出了声:“哈哈哈——”
“陆大人,你怕是搞错了。”
“安小姐是入公主府为妾,而不是给你当妾,你懂什么意思吗?”
“意思就是她是本公主的妾,与你何干?莫要自作多情了。”
陆怀深闻言,脸色骤然煞白,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安宁,“公主……此话何意?”
安宁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字面上的意思。安小姐入府,是本公主瞧她乖巧可人,想收在身边做个伴。至于你——”
她顿了顿,眸光冷冽如霜,“不过是本公主的玩物而己。”
陆怀深握紧拳头,指节泛白:“公主何必如此羞辱于人?安小姐清清白白的姑娘,怎能……”
“怎能什么?”安宁打断他,眼神陡然锐利。
“陆怀深,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缓步走近,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以为攀上了二皇子,就能一步登天了?本宫要碾死你,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陆怀深却如坠冰窟。
他猛地后退一步,满眼惊骇:“你——”
马车径首略过他身旁,无人再理会他,只溅起一地的尘埃。
陆怀深颓然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马车,心中恨意翻涌。
回到府中,他便迫不及待去找二皇子商议对策。
二皇子眉头紧皱,“如今中宫势大,大皇子又虎视眈眈,陆兄,忍一时风平浪静。”
陆怀深咬牙:“难道就任由她羞辱?”
二皇子沉思片刻,“先应下这门婚事,你找机会说动长平,让她为我们所用,到时候,你还怕不能一雪前耻吗?”
“至于安小姐,陆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若真心喜欢她,到时候再补偿一二就可。”
形势比人强,二皇子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
只能等待一月后与公主的大婚,与他心爱的女子,一同嫁入公主府了。
怎么不算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这也是安宁心善,有容人之量,他们俩把她伺候好,比啥都强。
??ヽ(°▽°)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