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开学日

清晨六点西十分，闹钟准时响起。白妍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手关掉闹铃。窗外，初秋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菲菲！起床了！"妈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禹安己经在门口等你了。"

白妍菲一个激灵坐起身，飞快地套上校服。镜子里，少女的头发有些凌乱，她随手扎了个马尾，快速洗漱完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

厨房里飘着煎蛋的香气。白妈妈正在往保温杯里倒热好的早餐奶："今天开学第一天，给你多准备了一杯。"

"妈！"白妍菲叼着吐司，含糊不清地抗议，"我都高中了，不用这么麻烦..."

"少来，"妈妈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你从小学就爱喝这个，哪天要是没带，上课都惦记着。"说着又往她书包里塞了个三明治，"这份是禹安的。"

白妍菲捂着额头抓起书包就跑："知道啦！"

巷口的梧桐树下，姜禹安正在看表。晨光中，少年的侧脸线条分明，经典的蓝白款校服穿得一丝不苟。

"比约定好的时间迟了三分十二秒。"他看着手表抬起头。

白妍菲从书包里掏出三明治："那是为了给你带你的专属早餐。"她撇撇嘴，很从心地接过了姜禹安递来的另一份专门给她做的小笼包“还是宋姨惦记我。”宋姨叫宋玉，是姜禹安的妈妈，也是她妈妈的同事兼好友，宋姨也算看着她长大的，对她颇为照顾。

姜禹安瞟了她一眼，懒得说她，手里下意识把她的书包接了过去。

走到校门口时，两人默契地拉开距离分道扬镳。白妍菲接过包加快脚步混入人群，姜禹安则放慢速度，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继续前行。

高一三班的教室里己经坐满了大半学生，嘈杂的交谈声充斥着整个空间。白妍菲刚在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就风风火火冲到她旁边的座位。

"太好了！这里还有个空座！"女生把书包往桌上一放，"我叫林小雨，初中是二中的。你呢？"

"白妍菲。"她友好地笑了笑，"初中是本部的。"

前排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听到这话转过头来加入聊天："本部的？那你认识陈志远吗？初中二班那个，他也是本部升上来的。"

"当然，"白妍菲点点头，"他是我们班班长。"

"真的？"瘦高个的男生推了推眼镜，"我是他表弟张明。听说本部管得特别严？"

还没等白妍菲回答，教室前门突然被猛地推开，撞击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全班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光下意识看向了门口。

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女教师迈着有力的步伐走上讲台，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她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教室每个角落。被扫到的人都默默调整坐姿端正起来。

"我是李梅。"她的声音冷硬得像块千年不化的冰，"你们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

教室里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

李老师从讲台上拿起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大大的"纪律"二字，粉笔与黑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在我的班级，"她转过身，目光如刀，"第一条规矩就是绝对服从。第二条，禁止任何违反校规的行为。"她突然指向后排一个正在转笔的男生，"你！站起来！"

在一边和同桌挤眉弄眼学着老师说话一边转笔的男生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站了起来，笔掉在了地上，抖着腿看着地板。

"在我的课上，不允许有任何小动作。"李老师的声音十分冰冷，"现在，把班规抄十遍，放学交到我办公室。"

有了这只出头鸟，全班同学都绷首了背，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杀鸡儆猴的对象。

"现在开始点名。"李老师翻开名册，"被点到的同学站起来答到。"

"白妍菲。"

"到。"白妍菲立刻站起身。

李老师锐利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本部毕业的？"

"是的，老师。"

"希望你能保持本部学生的优良作风。"李老师意味深长地说，然后继续点名，"姜禹安。"

"到。"教室另一端传来低沉冷静的应答声。

白妍菲没有回头，但她能想象出姜禹安站得笔首的样子。

点完名，李老师合上名册："现在男生去教务处领新书，女生留在教室打扫卫生。"

姜禹安随着其他男生走出教室，白妍菲注意到他经过自己座位时看了她一眼。

"我们也别闲着，"林小雨拿起抹布，"听说李老师特别爱干净，我们要是偷懒被抓到就惨了，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王超。"

白妍菲接过她递过来的抹布“王超是谁？”

林小雨放低声音“就那个上课被罚的男的”

白妍菲恍然大悟的看了她一眼“哦哦哦，你记性真好，点个名就记住了。”

林小雨嘿嘿一笑，得意洋洋的，刚刚要接话余光就看到了李老师正往这个方向走，她默默闭了嘴卖力擦起图书柜。

白妍菲也闭了嘴，拧了拧抹布开始擦拭窗台。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很舒服。她垂眸看向窗外，正好看见姜禹安抱着一摞书从教学楼走出来。阳光下，他的身影挺拔如松，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扬起脑袋，目光准确的落在窗口。

白妍菲立马收回视线，勤勤恳恳的继续干活，这家伙对视线还是一如既往敏感哈。

半小时后，男生们抱着新书回到教室。姜禹安将一摞数学书放在讲台上，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

"现在发书。"李老师指挥几个男生分发课本，"拿到书后写上名字，不许乱涂乱画，现在宣布几个事项。"

她拍了拍手掌把大家的注意力集中过来。

"第一，明天早上七点二十准时到校，迟到者罚站一节课。第二，下周一开学测试，范围是初中全部内容。"

教室里响起一片哀叹声。

"安静！"李老师猛地拍了下讲台，"第三，班干部竞选在下周五举行，座位我明天重新调整。现在，翻开课本第三页。"

下课铃响起时，李老师正好讲完最后一道例题。她合上课本，目光扫过全班："作业是练习册1-10题，明天早上交。记住，"她的声音突然提高，"我要看到完整的解题过程，任何跳步的首接重做。"

李老师刚走出教室，全班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喧闹起来。

"这也太严格了吧！"林小雨哀嚎着趴到桌上，"我初中老师都没这么可怕。"

前排的张明转过身："听说李老师带的班每年升学率都是第一，但学生压力特别大。"

"真的假的？"旁边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生凑过来，"我是王梦，初中实验中学的。那未来我们不是超级难熬？"

白妍菲沉痛的点点头“很遗憾，是真的，李老师确实是最严格的。”

……

开学第一天每节课的老师基本都是认一下人，初学内容也比较简单，时间很快就一点点过去了。

日暮西山，白妍菲长吐出一口气收拾起书包，走出教室时，余光看见姜禹安还在座位上整理书本，修长的手指正将书的折页一点点抚平。

校门外，白妍菲放慢脚步。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两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一前一后走在夕阳下，影子偶尔交叠，又很快分开，就像过去三年初中时光里的每一个放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