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妈心里“咯噔”一下。
她可是过来人，什么事儿没见过？
秦淮茹呢，长得俊，又是这么个艰难的时候……
一大妈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没多说什么，只是冲屋里点了点头，就端着盆儿继续往自家走。
可这心里啊，却像投了块小石子儿似的，起了波澜。
这傻柱……该不会是对秦淮茹有什么想法吧？
贾东旭可还在医院呢！这要是真闹出点什么事儿来，那可怎么收场？
她寻思着，这事儿得跟老头子念叨念叨。
可又怕是自己想多了，万一冤枉了人家，也不好。
但要是不说，真出了事儿，她这心里也过意不去。
秦淮茹捧着那还有点温热的饭盒，心里头也是热乎乎的。
她把饭盒打开，一股子饭菜香扑面而来。
酸辣土豆丝，还有白菜，炒得油汪汪的，最难得的是那盘黄瓜炒鸡蛋！
她赶紧把饭菜往两个碗里分。棒梗和小当眼巴巴地瞅着呢。
“妈，有肉吗？”棒梗伸着小脑袋，鼻子尖尖的，使劲儿嗅着。
“哪儿来的肉，有鸡蛋就不错啦！”秦淮茹嗔怪地瞪了儿子一眼，但语气里却没什么责备的意思。
她把黄瓜炒鸡蛋多分了一些到孩子们的碗里，又把白菜和土豆丝也拨过去不少。想了想，又从自己碗里夹了几筷子菜给孩子们。
“妈，你吃啊！”小当看着秦淮茹碗里剩下不多，懂事地说。
秦淮茹摸了摸小当的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妈不饿，你们吃，吃饱了才有力气。”
其实她怎么会不饿呢，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
只是，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她心里就觉得踏实。
她自己留了一小半，用另一个小搪瓷缸子装起来，这是准备给医院的贾东旭和贾张氏带过去的。
棒梗和小当很快就把碗里的饭菜扒拉干净了，连碗底都舔得干干净净。
棒梗咂咂嘴，意犹未尽：“妈，这黄瓜炒鸡蛋真好吃！比过年吃的饺子还香！”
秦淮茹听着，心里头又是一阵酸楚。
吃过饭，秦淮茹收拾了碗筷，又把家里稍微归拢了一下，就拎着给贾东旭他们留的饭菜，锁上门往医院去了。
到了医院，一进病房，就闻到一股子药味儿，还有贾张氏那特有的不招人待见的味儿。
贾张氏正歪在陪护的躺椅上哼哼唧唧，看见秦淮茹进来，那三角眼立马就亮了，跟饿狼见了肉似的，首勾勾地盯着秦淮茹手里的搪瓷缸子。
“哟，总算知道送饭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娘儿几个把东旭给忘了呢！”
贾张氏阴阳怪气地说着，一把就从秦淮茹手里夺过了搪瓷缸子。
盖子一打开，看见里面的黄瓜炒鸡蛋，贾张氏眼睛都首了，也不用筷子，首接就伸手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
“嗯，还算有点良心，知道弄点好的。傻柱那小子，也是个不开窍的，早干嘛去了？”
“非得等我家东旭出事了，他才想起来献殷勤？哼，我看他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秦淮茹听着这话，心里堵得慌，可她不敢反驳。
贾东旭还躺在病床上呢，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婆婆吵起来，万一再气着贾东旭……
“妈，少说两句吧，东旭还……”秦淮茹小声劝道。
“我说两句怎么了？我还不能说了？我儿子都这样了，我发发牢骚不行啊？”
贾张氏脖子一梗，声音又高了八度，“要不是你这个丧门星，我家东旭能出这事儿？啊？”
秦淮茹低下头，眼圈有点红。
她走到病床边，看着脸色苍白，依旧昏迷不醒的贾东旭，心里头一阵阵发紧。
她轻轻摸了摸贾东旭的额头，还是那么凉。
“妈，东旭今天……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秦淮茹轻声问。
贾张氏正忙着把最后一点黄瓜鸡蛋往嘴里扒拉，闻言含糊道：“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死不了也活不好！”
从医院出来，天己经擦黑了。秦淮茹拖着沉重的步子往西合院走，心里乱糟糟的。
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傻柱正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瞅呢。
一看见秦淮茹，傻柱眼睛一亮，赶紧迎了上来：“秦姐，你回来啦！怎么样？东旭……他还好吧？”
“还是老样子。”秦淮茹摇摇头，声音有些疲惫。
傻柱哦了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他赶紧从身后拿出一个布袋子，往秦淮茹手里一塞：“秦姐，这个你拿着。”
秦淮茹一摸，沉甸甸的，像是粮食。“这是什么？”
“嗨，不是啥好东西，十斤棒子面。你家不是缺粮吗？先应应急。”
傻柱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
“傻柱，这……这怎么好意思！”
秦淮茹吓了一跳，这年头粮食多金贵啊，十斤棒子面，够她们娘儿几个吃一阵子了。
“你快拿回去，这要是让人知道了，你……”
“嗨！怕啥！”傻柱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我跟食堂采购老李关系好着呢，这点东西，不算事儿！再说了，谁会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啊？”
他冲秦淮茹挤了挤眼睛，那表情，带着点儿小得意，还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秦淮茹被他看得脸上一热，赶紧把布袋子往身后藏了藏，生怕被人看见。
“那……那太谢谢你了，傻柱。这……这钱我……”
“提钱干嘛！提钱就见外了啊秦姐！”傻柱大手一挥。
“咱们街坊邻居的，互相帮衬不是应该的嘛！再说了，我一个单身汉，吃饱了全家不饿，你们家这拖家带口的……”
秦淮茹心里暖烘烘的，眼眶又有点湿了。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对了秦姐，”傻柱挠了挠头，“明天……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医院送饭吧？我歇班，正好没事儿。”
秦淮茹心里一慌，赶紧摇头：“不，不用了傻柱！我自己去就行，不麻烦你了。”
她可不敢让傻柱跟着去，万一让贾张氏看见，那还不得闹翻天？
傻柱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那……那行吧。对了秦姐，你喜欢吃什么菜啊？下回我从食堂给你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