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敏抬手就去揭玉如安脸上的纱布。
“朕看看伤得重不重?”
玉如安本来想自己揭,其实不算什么伤,只是一道浅浅的划痕,他先前之所以包的那么扎实是想看看燕敏会有多心疼他。
不过被熙王打断了,难得在燕敏面前示弱的机会,有点可惜。
燕敏虽然没有明说,但心里一首记挂着他的伤。
人前她无法做到的事,不代表她不想,纵使理智可以压制她的真情实感,可违背内心、拐弯抹角她做不到。
面对玉如安的时候,她更乐意首白一点。
燕敏看的很仔细,划痕淡淡的,几乎快要愈合,她的手指轻轻将舒痕膏点在上面。
“陛下,有点痒。”玉如安攥住燕敏涂药膏的手,就这样静静的贴在脸上。
两人的目光交汇,似乎有暧昧的情绪在逐渐升温。
燕敏率先打破了安静:“你还没有说,是谁伤的你?”
玉如安将燕敏的手包裹住,放在腿上:“顾闻朝,陛下可还记得?”
“是他?”燕敏想起遇见顾闻朝的那两次:“这个顾闻朝……在世家的推荐信里出现过很多次了,看来他既是世家用来示好的棋子,也是我们寻找熙王把柄的突破口。”
“陛下准备如何安排他?”
“自然是让他协助你参与新政改革。”燕敏抽出手,托住玉如安受伤一侧的脸颊。
“这道划痕,是顾闻朝与你宣战的开始,也是我们诱敌的陷阱。”
玉如安微笑点头:“陛下尽管放手去做,臣会全力配合您。”
夕阳西下,秋日的晚风渐渐转凉。
熙王府。
燕祈护送秦眠眠回去后,发现父亲在院中赏花,似乎在等他。
“父亲。”
傅以驰侧过身,微微点头:“那位秦小姐不错,至少能让你变得上进,为父还以为你要吃喝玩乐一辈子。”
燕祈小声嘀咕:“傅家都被封王了,还要努力上进,别人不得嫉妒死。”
“既然陛下有意重用你,日后不可在外花天酒地不着家了。”傅以驰原先不约束他,一来因为他是顾兮柔的儿子,他本就有所亏欠;二来燕祈自己也不争气,不能如他所愿做到那件事,所以没有利用的价值。
现在燕祈自己要凭本事娶心仪的姑娘,傅以驰不会反对,只要不影响他的计划,他都不会过于管束这个儿子。
毕竟燕祈本就不是他心目中的首选。
今日瞧见玉如安和燕敏十分亲密,就算他们两人仍保持着君臣礼数,照事态发展下去,也一定能实现他最大的心愿。
当年阴差阳错之举,还是促成了这样的局面,实乃老天都在帮傅以驰。
“儿子明白,父亲不必担心,就算之前我整天不着家,也从没闯过大祸,如今帮皇姐做事,更会谨言慎行,绝不让皇姐为难。”
傅以驰自从玉如安出现后,就不再特别关注燕祈,不知不觉间燕祈似乎也长成了他从前期望的样子。
“嗯,与秦家的婚事,你是自己准备,还是要为父帮忙?”
“这个儿子可以自己学着筹备,不过,聘礼除了儿子自己攒的,可能还需要父亲再帮忙添置稍许。”燕祈搓了搓袖子,他自己准备的聘礼肯定不会亏待了秦眠眠,若父亲能再锦上添花就更完美了。
“好,咱们府上许久未有喜事了,你的婚事一定要风光大办。”傅以驰难道在燕祈面前露出笑脸,看着亲和了不少。
燕祈腼腆一笑,心中却感慨,若母亲……他们肯定会是幸福美满的一家子,但这世上没有如果。
很快女帝任命了顾闻朝为辅臣,协同玉首辅推进新政。
顾闻朝和玉如安一同处理的第一件大事,是巾帼院的筛选考试。
巾帼院开学当日,通过初审的女子们纷纷拎着大包小包入院。
入院后,先进行一个月的女官培训教学,然后就是筛选考试。
筛选意味着要将不适合女官职位的学生淘汰掉。
其中通过考试的学生晋升为试用女官,会根据每个学生的特长,教授为官者需要遵循的律法规则以及各行规矩,最终由女帝亲自考核任命为正式女官。
而那些筛选被淘汰的学生,会被分到技艺班,学习各种女子可以谋生经商的技能,只要在两年之内得到巾帼院院长的认可,并授予毕业文书。
她们就可以去到民间的各行各业发光发热了。
与鹰虎大院不同的是,巾帼院只招收女子。
玉如安要做的是敲定筛选考试的标准,确保成为女官的女子有令人信服的能力在官场立足。
梁秋雪在巾帼院中可以说是最有名的人物,大家都知道她在入院前就得到女帝的特许,是最有希望成为女官的。
很多为了女官而来的女子都想巴结梁秋雪。
“梁姐姐,你想成为哪个部门的女官呀?”一个女学生询问道。
“工部。”
“啊?梁姐姐怎么会想去工部这种全是体力活的部门?”
“是啊,工部还需要特别专业的知识,那些都是很晦涩难懂的,想要成为工部女官也太难了。”
“我听说竞争最多的是户部和礼部,这两个也是最适合女子的部门呀。”
梁秋雪见她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其他各部,微笑拨开人群:“术业有专攻,秋雪的父亲兄长都在工部任职,我从小也耳濡目染学了很多,工部是我的唯一选择,论经验恐怕帮不上各位姐妹,日后还是多专注学习争取通过筛选考试比较好。”
众人发现梁秋雪和她们完全就不是一个赛道的人,人群也慢慢散开了。
站在不远处的顾闻朝对身边的玉如安说:“这一批女学生里,除了那个梁秋雪有些真材实料,其他人真的能通过筛选吗?”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就下定论,为时尚早。”
顾闻朝内心露出嘲讽,他按照世家的意思成为玉如安的辅臣,是为了有朝一日取代首辅的位置。
在他看来,女帝现在所做的,让女子也入朝为官是一件非常异想天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