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刘焉那老狐狸,眼珠子一转,就惦记上了他的酒,还想拿去献给皇帝,啧啧,这政治嗅觉,真是敏锐得可怕。
不过也好,能搭上洛阳的线,总归不是坏事。
回来才三天,刘峰就赶紧让赵峻安排人手,装了满满十几坛“白琼瑶香酿”,一部分送去冀州刺史府,算是给刘焉的“进贡”,让他拿去孝敬皇帝;
另一部分,则首接派快马加鞭,往洛阳送去。
这酒啊,说不定真能给自己挣点意外之喜。
这事儿刚安排妥当,刘峰就去找他岳父甄逸。
甄逸正在书房里看账本,见刘峰进来,笑着招手:“子岳回来了?可是有甚要事?”
刘峰坐下,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岳父,小侄有个想法,想跟您商量商量。”
他顿了顿,看甄逸一脸好奇,才接着道:“这冀州嘛,咱们也待了些日子了。说实话,此地虽好,但总觉得……有点局促。”
甄逸一愣:“局促?此地乃是冀州腹地,民丰物阜,又有平阳候的爵位在此,怎会局促?”
刘峰笑了笑:“岳父此言差矣。这地方看着热闹,但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袁家、公孙家、刘焉,各方势力犬牙交错,将来怕是要乱。”
“咱们甄家家大业大,若是卷进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再说了,小侄想把生意做得更大,不光是冀州,最好能通达西海。”
甄逸摸着胡子,若有所思。
“小侄琢磨着,咱们不如……迁往幽州。”刘峰语出惊人。
“幽州?”甄逸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就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那可是苦寒之地!边疆啊!常年战乱,跟蛮子打交道的地方!咱们甄家世代经商,根基都在冀州,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刘峰早料到他会有这反应,嘿嘿一笑:“岳父,您这话可就说错了。幽州非但不破,反而是个……怎么说呢,是个遍地黄金的好地方!”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给甄逸分析:“您想啊,幽州地处边关,朝廷在那里驻扎了多少兵马?”
“都是精锐!这些兵爷,手里可不缺钱!他们的吃穿用度,军械补给,哪一样不是大买卖?”
“咱们的布匹、粮食、铁器,运过去那可是紧俏货!”
“还有,幽州挨着乌桓、鲜卑那些异族。虽然偶尔打仗,但更多时候是做生意啊!”
“咱们拿中原的丝绸、瓷器、盐巴、茶叶,跟他们换马匹、皮毛、药材。”
“这些东西在中原可是稀罕物,转手就是暴利!”
刘峰越说越兴奋,眼中闪烁着精光,“这可比在冀州跟那些世家大族抢生意来得痛快多了!”
“而且,幽州虽然是边地,但也有像蓟县那样的大城,商业手工业都很发达。”
“咱们去了那里,可以开办更多的作坊,酿酒、造纸、印书、炼铁……”
“只要有技术,有本钱,在那里能做得更大,更强!”
“别看现在苦寒,将来若是经营得当,幽州完全可以成为咱们甄家的大本营,进可攻退可守!”
甄逸听得入了神,他没想到刘峰对幽州了解得如此透彻,分析得如此到位。
放弃冀州的根基确实让人心痛,但刘峰描绘的前景实在太了。
他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内心激烈地挣扎着。
“岳父,这是个机会。”刘峰看准时机,加了一句,“乱世将至,早做准备,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是啊,乱世要来了,守着冀州这点家业,说不定哪天就被战火吞噬了。
去幽州,虽然风险大,但也意味着更大的机遇。甄家不能只看到眼前这点东西,得为长远打算。
甄逸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他猛地一拍桌子:“好!子岳,你说的有道理!咱们就去幽州!举家搬迁!”
“岳父英明!”刘峰心中大喜。
当晚,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晚饭。
气氛比平时热烈不少。
刘峰清了清嗓子,准备宣布这个重要决定。
“咳,那个……跟大家说个事儿啊。”刘峰开口道,“我跟岳父商量了一下,咱们家……可能要搬个地方了。”
他话音刚落,就发现桌上的人,包括他媳妇甄姜,岳母,还有赵峻、赵雨,甚至连他师傅童渊,都一副淡定的样子,筷子夹菜的动作都没停。
甄姜夹了一筷子青菜,头也没抬:“搬家?去哪儿啊?”
赵峻喝了口汤,补充道:“侯爷是说,搬去幽州吧?”
赵雨好奇地问:“幽州好玩儿吗?是不是能看见好多骑马的人?”
童渊慢悠悠地剥着花生米:“幽州啊……老夫当年去过,风沙是大了点,不过酒馆的酒还行。”
刘峰:“……”
他看着眼前这群一脸“我早就知道”的家人,瞬间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说好的震惊呢?说好的不舍呢?说好的家主宣布重大决定时的凝重气氛呢?
“你们……你们都知道了?”刘峰一脸懵逼。
甄逸哈哈大笑:“你以为你岳父是吃素的?刚决定下来,老夫就先跟家里人通了气嘛!”
甄姜白了他一眼:“夫君啊,你岳父大人可是个急性子,哪儿等得了你晚上宣布?”
赵峻笑着解释:“侯爷,主公一回来就找我们说了,让我们提前准备。我们这几天可没闲着。”
刘峰看着他们,再看看旁边憋着笑的赵云,突然觉得自己被“社死”了。他原本还想好好铺垫一下,结果……
“哎呀我去!”刘峰忍不住脱口而出,惹得满桌子的人再也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侯爷的样子真有趣!”赵雨捂着嘴笑道。
刘峰哭笑不得,指着他们:“你们啊你们!合着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是吧?”
第二天,甄家上下都忙碌起来,打包的打包,采买的采买,气氛热烈得很。
到了第五日,甄逸一大早就红光满面地冲进了刘峰的院子,嗓门大得能把房梁震下来:“子岳!子岳!大喜事!天大的喜事啊!”
刘峰正跟甄姜商量着到了幽州先置办哪些产业,被他岳父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手里的茶杯都差点飞出去。
“爹,您这一惊一乍的,出啥事了?”
“郑玄!郑康成先生!他老人家到咱们府上了!”甄逸激动得搓着手。
“啊?”刘峰这下是真的惊了。
郑玄郑康成,那可是当世文坛的泰山北斗,多少人想拜师都摸不着门路。
自己何德何能,能让这位大儒亲自上门?
他赶紧整了整衣冠:“快,快请!我这就去拜见!”
甄姜也替夫君高兴,温柔地帮他理了理衣襟:“夫君,这可是天大的机缘,万万不可怠慢了先生。”
且不说甄家这边因为郑玄的到来而喜气洋洋,远在千里之外的洛阳城,皇宫大内,也是一派“祥和”。
幽州刺史刘焉,也就是刘峰那位便宜叔父,最近可是走了大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