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李世民除了重要的国事外,其它时候也全待在承香殿陪自己的爱女。
刚举手制止了内侍的唱喝,还没进殿,便听到李丽质与李治愉悦的笑声。
“风哥,你这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也着实太好笑了些,可不能让孤的姊姊可别笑出个好歹来。”
“稚奴,休得胡说,侯爷的医术当世无双,岂能让阿姊有闪失,”长乐转头看向江逸风,“接着讲,接着讲。”
江逸风根本就不愿意接着讲,再讲下去,就不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在学堂中的快乐了,而是毕业后的苦楚,那还不得把长乐公主听得原地去世?
“我也觉得,公主不能久笑,换讲一个也罢,要不讲个西厢记?”
李治给江逸风续了一杯茶:“风哥,这西游记孤听过,可与西厢记为姊妹篇?”
“风马牛不相及,还姊妹篇。”
李世民的手指堪堪触到承香殿的鎏金门环,便听见殿内银铃般的笑声撞碎满庭风雪。
他驻足望着檐角垂落的冰凌,恍惚间似见长孙皇后当年逗弄襁褓中的长乐,指尖轻点女儿鼻尖时溅起的晨露。
"梁山伯若知祝英台是女儿身,怕是要把砚台吞进肚里!"李治捧着青瓷盏笑得前仰后合,茶汤泼湿了孔雀纹坐褥。
长乐公主斜倚紫檀凭几,苍白的脸颊难得泛着桃花色,发间步摇的金丝流苏飘上江逸风递药的手腕,晃得药盏里雪山参的倒影支离破碎。
"陛下..."江逸风余光瞥见玄色龙纹袍角,银针悄然滑入指缝,上次偷袭扎了皇帝一针,省得他见针想起来而追责自己。
长乐公主却己起身,杏黄披帛扫落案头诗笺:"阿耶快听!江侯说的学堂趣事,比弘文馆的老学士有趣百倍。"她眼尾的朱砂痣在烛火里跳跃,恍惚竟有几分少女时的明艳。
李世民接过李治递来的茶盏,盏底沉淀的药屑忽地聚成沙堆——这是尚药局特制的安神丸。"朕方才在殿外听见什么西厢、西游..."他指尖着温热的盏沿,"莫不是江卿又出了新作?"
江逸风的注意力一首在长乐身上,他指尖挑起一滴残药弹入香炉。青烟腾起时,他瞥见长乐公主耳后淡去的青纹:"陛下说笑了,臣不过效仿张鷟《游仙窟》,给公主解闷罢了。"
“阿耶,儿感觉这些时日,身体好了不少呢,”长乐公主也担心李世民过于悲伤,于是说道。
“如此甚好,朕知道,都是长孙家那个不争气的东西惹出来的。。。。”
“阿耶莫再提了,阿耶须答应儿,如果。。。如果有一天儿去寻了母后,阿耶可不能难过。”
“你们能不能别说这些伤感的话题,还是听忠勇侯好好的讲故事吧。”李治内心中也不愿意听到这些亲人的生离死别,也不敢在阿耶面前唤风哥。
看着李治这样在呼亲情,李世民心中突的一动,或者让稚奴来接自己的位,可以避免手足相残。眼前也不禁浮现出李泰前几天回答自己的“杀儿传弟”场景。
江逸风讲的西厢记,李世民是一句没听进去,他只在想着自己的接班人的事,太子近些时日以来,己癫狂得越发不像样,废太子又有负观音婢生前嘱托,不废,又辜负了这大唐江山。。。。。。
宫外的江府,苏小月是知道自己夫君回到长安了,可是又不能冒然入宫去见夫君,只能在江府门前日夜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