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木门轰然洞开,白染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金丝长袍歪斜地挂在肩头,几枚纽扣不翼而飞,露出大片布满咬痕和红印的苍白肌肤。他的嘴唇红肿不堪,发丝凌乱地遮住泛红的眼睛,每走一步都踉跄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摔倒。
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滴在锁骨处新添的齿痕上,混着未干的暧昧痕迹。白染用颤抖的手紧紧攥着衣襟,试图遮住身上的狼狈,可微微发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抽噎着。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朝地下室跑去,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在寂静的回廊里回荡。
地下室中,少女正擦拭着银匕首,听到响动猛地抬头。看到白染这副模样,她瞳孔骤缩,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你怎么了?”她冲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白染,触到少年冰凉又颤抖的肌肤,“是阿哲尔……”
“别问了……”白染哽咽着打断她,将脸埋进对方肩头,泪水瞬间洇湿了布料。他想起方才在房间里的失控,阿哲尔带着侵略性的亲吻与抚摸,还有自己逐渐迷失的理智,羞耻与委屈如潮水般涌来,“我、我只想躲一会儿……”
少女紧紧抱着他,感受着怀中身体的战栗,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她轻轻拍着白染的背,目光冷冽地望向楼上:“那个女人太过分了……”
“别说了……”白染抬起头,眼睛哭得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今晚的拍卖会……我不想去了……”他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无尽的委屈与疲惫,仿佛所有的骄傲和倔强都在那间房里被彻底击碎。
而此时的房间内,阿哲尔倚在床头,猩红卷发凌乱地散落在枕间,指尖无意识地着唇畔。回想起白染哭着求饶的模样,她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蛇形纹身随着呼吸在锁骨处若隐若现:“小玫瑰……下次还敢不敢说‘不要’了?”她望着敞开的房门,紫罗兰色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欲望得到满足的快意,也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疼。
白染吸了吸鼻子,抬起布满泪痕的脸,带着哭腔望向少女,声音还在止不住地发颤:“我们、我们去买衣服……我带你去买漂漂亮亮的裙子。”他伸手胡乱抹了把脸,却蹭花了眼下的泪痕,金丝长袍下的肩膀仍在微微发抖,“就我们两个,不理她……”
少女看着白染这副失魂落魄又倔强的模样,心底泛起一阵酸涩。她轻轻握住少年冰凉的手,触到他手腕处浅浅的红痕,“可是拍卖会……”
“不管什么拍卖会了!”白染突然提高音量,声音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委屈,犬齿无意识地咬着下唇,“我现在就想带你去买新衣服,把最好看的都买下来!”他拽着少女的手就往门外走,脚步却虚浮得厉害,差点撞上门框。
两人跌跌撞撞地走到庭院,白染对着守在门口的血族侍从吼道:“备车!去中央商业街!”侍从被他通红的眼睛和狼狈的模样吓了一跳,慌忙应下。白染拉着少女坐上马车,蜷缩在角落,仍在小声抽噎,时不时用袖子擦一下鼻尖。
马车颠簸着驶向繁华街区,白染突然凑近,带着鼻音道:“你喜欢什么颜色?我记得有家店的丝绸料子特别好,还有缀满月光石的披风……”他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细数,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最漂亮的!比阿哲尔……比任何人都漂亮!”
少女看着白染认真又带着孩子气的模样,心里某个角落被轻轻触动。她伸手擦掉少年脸颊上的泪珠,柔声道:“好,都听你的。”白染愣了愣,随即扑进她怀里,像只受伤的幼兽般蹭了蹭,声音闷闷的:“你最好了……以后我都只对你好……”
马车停在商业街最奢华的服装店前,白染跳下车,整理了一下歪斜的衣领,强撑着扬起下巴。他牵着少女的手走进店铺,大声对店员说:“把你们店里最贵、最好看的衣服都拿出来!”店员看着他华贵的服饰和身后的马车,立刻忙不迭地开始张罗。
白染一件一件地将衣服举到少女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却还带着未消退的哭意:“这件怎么样?还有这件!”他固执地让少女试遍了所有心仪的衣服,自己则坐在一旁,一边抽抽搭搭,一边认真点评,“嗯!这件最衬你,就买十件!不,二十件!”
暮色渐浓时,两人提着大包小包走出店铺。白染的情绪己经平复了许多,却仍紧紧攥着少女的手,小声嘟囔:“以后我天天带你买新衣服……才不稀罕和她去什么拍卖会……”他抬起头,月光洒在脸上,泛着水光的眼睛里满是坚定与依赖,
当白染和少女满载而归时,阿哲尔正慵懒地斜倚在城堡大厅的黑曜石王座上,猩红裙摆如同凝固的血泊铺展在地。她指尖把玩着一枚镶嵌着蛇形纹章的请柬,紫罗兰色眼眸漫不经心地扫过少年泛红的眼眶与少女怀中崭新的丝绸礼盒。
“跑得倒是挺快。”阿哲尔轻笑出声,骷髅权杖重重杵在地面,幽蓝火焰在眼窝中明灭,“不过小玫瑰,你是不是忘了——”她扬了扬手中的请柬,鎏金花纹在烛光下流转,“拍卖会改到明天了。”
白染浑身一僵,攥着购物袋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他梗着脖子别过脸,金丝长袍下的肩膀却不受控地微微发颤:“改时间也不早说,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阿哲尔突然起身,猩红裙摆如血色浪潮翻涌而至。她捏住白染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獠牙擦过少年颤抖的唇瓣,“以为能躲我一辈子?还是说,”她目光转向少女怀中的新衣,蛇形纹身顺着手臂蜿蜒而上,“忙着给你的小宠物添置行头,连血族盛会都不放在眼里了?”
少女下意识上前半步,银质匕首在袖中发出细微的嗡鸣。白染却突然挣开阿哲尔的禁锢,挡在她身前,声音带着破音的倔强:“她不是宠物!而且明天的拍卖会……我、我也会去,但你别想再像今天这样……”
“这样?”阿哲尔突然逼近,将白染抵在冰冷的石柱上。她的獠牙擦过少年脖颈处未愈的咬痕,吐气如兰却暗藏威胁,“是这样惩罚不听话的小玫瑰,还是……”她的指尖划过白染泛红的眼角,“这样哄你破涕为笑?”
白染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挣扎着要推开她,却被阿哲尔扣住手腕。就在僵持间,少女突然举起手中的丝绸礼盒,冷冷开口:“既然拍卖会延期,不如先解决正事。”她扯开礼盒缎带,露出里面一件绣着银玫瑰的晚礼服,“白染说血族晚宴需要正装,这件……够资格吗?”
阿哲尔挑眉,目光扫过那件设计精巧的礼服,最终定格在少女平静的脸上。她突然放声大笑,猩红卷发随着动作飞扬:“有意思。”她松开白染,后退半步,紫罗兰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兴味,“看来我的小玫瑰,找了个会护主的好帮手。”
白染揉着被攥疼的手腕,偷偷瞥了眼阿哲尔的表情。见她似乎真的暂时放下了“惩罚”的念头,便壮着胆子扯了扯少女的衣角,小声道:“我就说你选的衣服好看……肯定能镇住她!”
阿哲尔闻言再次逼近,在白染惊慌的眼神中,指尖勾起少女一缕发丝:“明天的拍卖会,希望你们别让我失望——毕竟,”她的目光扫过两人交握的手,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带着‘战利品’出席,可比独自赴宴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