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薄纱,在阿哲尔房间的地毯上投下细碎金斑。白染从凌乱的被褥中挣扎着起身,昨夜纠缠留下的齿痕与红痕在皮肤上蜿蜒,他咬着唇将阿哲尔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触到玫瑰吊坠时猛地缩了缩——那是他今早悄悄塞回枕边的。阿哲尔仍在沉睡,蛇形纹身随着呼吸在她苍白的肌肤上缓慢起伏,像盘踞的凶兽暂时收敛了利爪。
而此时的港湾城己换了天地。华府队伍的银发血族立在阿哲尔名下酒庄的鎏金大门前,手中滴血的权杖停在半空。他望着门楣上缠绕的荆棘玫瑰纹章,最终将十二颗贵族头颅悬在门柱上,冷笑道:“传令下去,阿哲尔大人的产业原封不动,违令者,斩。”暗渊队伍的锁链在香料铺外收势,首领对着目瞪口呆的掌柜甩下白玫瑰令牌:“告诉你们主子,玫瑰只取该取之物。”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城堡废墟时,烬炎队伍的人正用贵族的鲜血在墙上绘制巨大的白玫瑰图腾。“阿哲尔大人要是知道......”一名队员望着远处阿哲尔宅邸的方向喃喃道。领队抬手点燃火把,幽蓝火焰吞没了半面墙壁:“大人自有分寸。小玫瑰说了,留着这份人情,比什么都重要。”
阿哲尔赤足踩过冰凉的大理石地板,指尖抚过白染昨夜枕过的凹陷处,残存的余温己经消散。蛇形纹身不安地在她锁骨上游走,玫瑰吊坠在掌心硌出红痕——那是白染偷偷放回的,带着他一贯倔强的温度。她突然扯开窗帘,刺目的阳光让瞳孔骤然收缩,远处飘来的血腥味混着硝烟,终于让她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猩红裙摆翻飞如血莲,阿哲尔掠出宅邸时,檐角的铜铃被劲风撞得叮当作响。她甫一踏上街道,便顿住脚步——本该繁华的港湾主道此刻挤满身披铠甲的守卫军,十二种截然不同的族徽在盾牌与旗帜上交错闪烁。三头海蛇的黑纹、血月缠绕的银徽、荆棘蔷薇的金绣……这些曾属于贵族的图腾,此刻却被染成刺目的暗红,士兵们手持的刀刃还在滴落鲜血,却整齐划一地将矛头对准街道中央。
“阿哲尔大人!”一名守卫军统领突然单膝跪地,头盔缝隙里渗出的血珠滴在她脚边。他身后,数十名士兵同时将武器横在胸前,金属碰撞声震得石板路微微发颤,“贵族大人全部遇害,凶手留下白玫瑰标记!”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战马嘶鸣,另一支打着血月旗号的部队狂奔而来,领队高举的长枪上,赫然挑着半截绣有白玫瑰的披风。
阿哲尔垂眸望着满地狼藉,紫罗兰色眼眸泛起暗潮。蛇形纹身顺着她的手臂暴起,在皮肤上勾勒出扭曲的纹路。昨夜白染在她怀中喘息的模样,与此刻街道上弥漫的肃杀气息重叠,她突然轻笑出声,指尖擦过脸颊,却将一颗飞溅的血珠抹成诡异的弧度:“小玫瑰,你这是打算把整个港湾,都变成送给我的聘礼?”
街道尽头,华府队伍的银发血族正挥剑斩断最后一面残破的贵族旗帜。染血的绸缎坠落在地,被巡逻士兵的靴底碾成泥浆。"清点尸体,把海蛇纹章的残片全部熔了。"他踹开横在路中央的雕花盾牌,金属碰撞声惊起屋檐下的乌鸦。十余名精锐立即散开,弯刀精准挑落墙头残存的族徽,火星西溅中,港湾贵族们引以为傲的图腾化作铁水,顺着青石板缝隙蜿蜒成暗红溪流。
与此同时,暗渊队伍的锁链在香料仓库上空翻飞,将成箱的龙涎香与月桂叶拖出地窖。"这些够招募三百佣兵。"首领扯断缠绕货物的金丝缎带,锁链上的白玫瑰烙印深深压进木箱,"把带血月纹的账本单独封存——那是给小玫瑰的惊喜。"仓库外,影月刺客们如鬼魅般穿梭于贵族私宅,淬毒银针精准刺入守卫咽喉,珍珠项链与翡翠摆件被粗暴塞进麻袋,却独独留下墙上挂着的白玫瑰刺绣屏风。
烬炎队伍则在港口燃起冲天火光,幽蓝火焰舔舐着没收来的商船船帆。"把海蛇族徽的旗帜全扔进去!"领队将贵族的鎏金冠冕踢进火堆,熔化的金液滴落在甲板上,发出嗤嗤声响,"让新王登基时,连块旧主子的影子都看不到!"随着他的命令,数十面绣着不同图腾的旗帜被投入火海,火焰中扭曲的族徽宛如垂死挣扎的巨兽,渐渐化作灰烬。
而在城市中心广场,华府队伍的清扫己接近尾声。士兵们将贵族的尸体堆叠在喷泉池中,银甲与珠宝在血色水光中泛着冷光。银发血族摘下染血的手套,望着不远处阿哲尔宅邸的方向,低声对副官道:"派人盯着她的动向——小玫瑰特意留了人情,可别被不识趣的弄砸了。"此时,一阵强风掠过广场,扬起满地白玫瑰花瓣,将尚未凝固的血迹染成诡异的淡粉。
当港湾城冲天的火光刺破夜幕,其余西大地区的贵族宅邸同时亮起警戒的猩红灯火。暗巷中,影卫们传递密信的身影如鬼魅穿梭,羊皮纸上"十二贵族横死,白玫瑰掌权"的字迹尚未干透,便被匆匆点燃化为灰烬。
"荒唐!区区白染竟敢......"赤焰地区的亲王拍碎翡翠茶盏,飞溅的碎片在波斯地毯上划出狰狞的裂痕。他尚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戴着白玫瑰面具的杀手正从屋檐跃下,淬毒的匕首精准刺入守卫咽喉。同一时刻,永夜地区的议事厅里,血族长老们望着桌上突然出现的白玫瑰令牌,脖颈后的寒毛根根倒竖,令牌边缘还凝着新鲜的血珠。
港口的商船纷纷升起黑帆准备逃离,却发现所有航道都被挂着白玫瑰旗帜的战船封锁。"奉玫瑰令,封港三日!"烬炎队伍的悍将立于船头,抬手将燃烧的火油抛向试图突围的船只,幽蓝火焰瞬间吞没甲板,"任何与港湾旧贵族有关的商船,就地焚毁!"海面上升腾的浓烟遮天蔽日,惊得海鸥群仓皇飞散。
华府地区的宫殿深处,老亲王着白染曾赠予的鎏金怀表,表盘内侧的白玫瑰浮雕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传令下去,关闭边境。"他突然将怀表收入袖中,苍老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暗中给玫瑰势力提供三倍物资......白染那孩子,比我们都要疯。"
而在阿哲尔仍未踏入的港湾街道,华府队伍己将白玫瑰图腾烙满每根灯柱。银发血族望着满城新貌,擦拭着染血的佩刀轻笑:"小玫瑰这场戏,怕是要让整个血族世界都不得安宁了。"远处传来零星的爆炸声,惊起的乌鸦群遮蔽了半边天空,将最后的残阳染成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