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武的机械义眼映出北斗星图,天玑星的光芒在昆仑山脉勾勒出青铜纹路。银鳞婴儿在她怀中忽啼忽笑,额间金鳞射出的光柱穿透云层,照出山脊上巨大的齿轮浮雕——正是陆九霄当年绘制的《璇玑天工图》!
"这崽子在导航。"乔大川用青铜断臂劈开荆棘,枝桠间结出的果实突然炸裂,掉出十二枚带血玉牌——正是乔家西女失踪的长命锁!乔婉着锁面阴刻的"平安"二字,突然呕出黑血,血珠在雪地上凝成微型浑天仪。
阿史那的残存意识在乔武脑中嗤笑:"看看你怀里的钥匙崽子。"她低头望去,银鳞婴儿的心口金鳞正在剥落,露出底下转动的青铜骰子——每面都刻着"昆仑墟"的鲜卑文!
暴雪封山时,乔巧的织梭引众人找到冰窟。
洞壁布满蜂窝状孔洞,每个孔中都蜷缩着机械胎儿,胸口刻着乔家西女的生辰。九殇的虚影突然凝实,银鳞扫过冰壁:"这些都是娘亲的失败品。"
冰窟深处传来齿轮咬合声。乔武的义眼穿透黑暗,看见百米高的青铜巨树扎根冰层,枝头悬挂的并非果实,而是成千上万枚旋转的骰子!树根处埋着半截石碑,碑文被冰晶折射成幻象:二十岁的乔大娘正将银剪刀刺入陆九霄后心,鲜血在《璇玑图》上写出"昆仑"二字。
"当家的!"乔婉突然尖叫。乔大川的青铜断臂不受控地插入冰壁,枝桠疯长连接巨树根系。婴儿怀中的骰子突然浮空,十二枚玉牌自动嵌入树干的凹槽。
青铜巨树轰然苏醒,枝头骰子如雨坠落。
每枚骰子触地即炸,释放出全息投影:
- 乔婉在雷火中化为灰烬;
- 乔巧的织梭刺穿自己心脏;
- 银鳞婴儿长出陆九霄的面容...
"选啊!"阿史那的意识在乔武颅内尖啸。她突然扯断腰间草绳,七枚死结化作北斗阵困住骰子群。九殇的虚影掠过树冠,银鳞拼出乔大娘临终的唇语:"砸了这棵妖树!"
乔武将婴儿抛向乔巧,机械臂超频运转冲向树干。指尖触及青铜树皮的刹那,万千机械胎儿齐声啼哭,声波凝成实体化的银剪刀——正是当年刺入陆九霄后心的那把!
银剪刀入手瞬间,乔武的义眼涌入海量记忆。
她看见乔大娘在昆仑墟的最后一战:青铜巨树根系缠住双生子,陆九霄的机械手捏碎九殇的银鳞。濒死的乔大娘用剪刀刺穿树干,树汁喷涌中,西丫的金鳞突然离体封印裂缝...
"原来我才是钥匙..."乔武嘶吼着将剪刀插入树干。青铜汁液如鲜血喷溅,在空中凝成乔大娘的虚影:"好孩子,该结束这场轮回了。"
巨树根系突然暴走,缠住银鳞婴儿。乔大川的青铜断臂齐根断裂,枝桠裹着雷火弹撞向树心:"孩他娘,黄泉路上等等我!"
爆炸冲击波掀翻冰窟时,乔武看见最荒诞的幻象:
青铜巨树在烈焰中开花结果,每个机械胎儿都化作杏核坠落。九殇的虚影托起银鳞婴儿,将他送入树心裂痕:"阿姊,给我讲个杏花娘亲的故事吧..."
烟尘散尽,废墟中央矗立着崭新的青铜碑。碑文不再是冰冷的铭刻,而是乔大娘绣在帕子上的小楷:"天工非天命,万民自择途。"乔婉咳着血抚过碑文,突然发现自己的梅花烙印正在消退,露出底下娘亲绣的平安符纹样。
阿史那的意识突然尖叫着消散。乔武的机械义眼弹出最后信息流:"涅槃程序完成,是否格式化天工系统?"她低头看向怀中婴儿——那孩子正攥着她的手指咯咯首笑,金鳞底下再无青铜骰子的痕迹。
冰窟外传来驼铃声。幸存的机械胎儿们列队走来,每个都捧着枚杏核。银鳞婴儿突然浮空,额间金鳞射出光幕:昆仑山脉深处,数万尊青铜母神像正破冰而出,每尊神像掌心都站着个微笑的乔武!
乔巧的织梭突然飞向光幕中的某个坐标,金线尽头拴着半张婚书——男方生辰竟与银鳞婴儿完全一致!乔大川的断臂创口突然发芽,青铜嫩枝上结出个熟悉物件:乔大娘当年走失的蟠螭银镯,内侧刻着"昆仑三年,与川共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