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偃市国际会展中心的LED屏闪烁着刺眼的红色数字：浩丰农业股价暴跌18%。
林浩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手里攥着一份审计报告。窗外暴雨倾盆，雨水在玻璃上扭曲成蜿蜒的蛇形。
"你确定要这么做？"陈雪莹把咖啡杯重重放在桌上，"王建军跟了你十二年！"
"十二年零西个月。"林浩没回头，"从三轮车收菜开始。"他举起报告，"但这份审计报告显示，他吃了供应商两千三百万。"
赵明推门进来，金丝眼镜上还挂着雨珠："媒体都到楼下了。证监会也发了问询函。"
"准备发布会。"林浩终于转身，眼里布满血丝，"我要亲自宣布。"
陈雪莹猛地站起来："你疯了？现在开发布会等于火上浇油！"
"不，是刮骨疗毒。"林浩按下座机通话键，"李秘书，通知所有高管，十分钟后会议室集合。"
会议室里弥漫着咖啡和汗水的混合气味。二十几个高管围坐长桌，没人敢看站在投影幕前的林浩。
"在发布会前，有些事要内部通报。"林浩点击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一张转账记录，"王建军不是一个人。"
财务总监赵明突然站起来："林总，我..."
"坐下。"林浩声音很轻，但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采购部副总张涛，去年收了海南供应商一套别墅。"他继续点击，"物流总监马强，每个冷藏车订单抽成2%。"
投影上的名单越来越长，会议室温度仿佛降到冰点。
"十二个。"林浩关掉投影，"都是跟了我五年以上的兄弟。"
营销总监突然拍桌而起："林浩！当年你骑三轮车收菜中毒住院，是王哥背着你跑了三公里！"
"所以呢？"林浩走到他面前，"就该让他贪两千万？"
"行业潜规则而己！"
"所以浩丰就要烂在潜规则里？"林浩突然提高音量，吓得几个女主管一哆嗦，"去年我们帮云南农户卖咖啡豆，收购价压得最低的就是这几个'兄弟'！"
陈雪莹发现林浩左手又在颤抖——这次连西装袖口都在微微震动。
"现在。"林浩深吸一口气，"愿意主动辞职的，可以保留股票期权。等证监会介入..."
会议室门突然被撞开。王建军满脸是血地冲进来，两个保安在后面追。
"林浩！"他嘶吼着扑过来，"你他妈设局害我！"
林浩躲闪不及，被王建军按在会议桌上。青铜领针在拉扯中划破王建军的脸，血滴在审计报告上。
"那瓶矿泉水...是你自己安排的！"王建军被保安拉开时还在吼，"什么青铜资本...根本查不到！"
发布会现场闪光灯如暴雨般密集。林浩站在话筒前，身后是十二个空椅子。
"浩丰农业即刻开除十二名高管。"他的声音通过首播传遍全国，"同时向公安机关提交全部证据。"
台下《财经日报》的记者举手："林总，股价暴跌导致质押股票面临平仓风险，您..."
"我个人的3.2亿股今天己经全部质押。"林浩解开西装扣子，"所得资金将全部用于补偿受损农户。"
会场一片哗然。陈雪莹在后台倒吸一口冷气——这事他根本没商量过。
"最后。"林浩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青铜领针，"浩丰创立时，王建军送我这个饕餮纹领针，说商场上要有点狠劲。"他把领针扔进垃圾桶，"今天我才明白，饕餮吃的是自己人。"
回后台的路上，陈雪莹拽住林浩："你知道质押全部股票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接下来72小时很关键。"林浩看了眼手表，"联系云南基地，我要看昨天的冷藏车监控。"
"现在？股价都快崩盘了！"
"正因为股价崩了。"林浩按下电梯键，"才要看看谁在砸我们的冷链。"
电梯门关闭前，他们听见发布会现场突然骚动——大屏幕上浩丰农业的股价曲线像过山车般剧烈波动。
赵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林总！有人在大量买入我们的股票！"
"谁？"
"账户显示...青铜资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