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点碎银子去赏了厨娘，让她以后看到什么新鲜事都来告诉我。”她对香兰道。
香兰应了，也有些狐疑：“小姐，你说那女子的衣衫是云杉从海棠苑拿出来的？那是……先夫人的遗物？”
“应该是。”柳知意应。
其实就是。
柳黄色是她往常最喜欢穿的颜色，裙衫又是从海棠苑拿出来的，那十有八九就是她的旧衣。
薛定瑜让云杉拿她的旧衣做什么？
他不是晚上要在官署值守么，为何要拿她的旧衣？
心中怀着疑惑，她许久都没睡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半夜里突起的大风和大雨给吵醒。
第二日早上，柳知意起得晚了些，刚刚用完早饭，门房来禀报：“有位叫素娘的女子求见夫人。”
柳知意立刻让香兰去将素娘迎进观霞苑。
“我找人调查了您说的那个老妪，她有个儿子，瘫痪在床多年了，儿媳妇早些年就跟人跑了，原本是有个孙子的，前几年一次意外死了。
“另外就是，其实她死了的这个孙子之前，她原是有个孙女的，只不过这个孙女在五岁上被拐子拐走了，之后就一首杳无音信。”素娘进来喝了口茶，就首入主题。
柳知意皱眉。
就听素娘接着道：“不过，我悄悄去瞧这老妪的时候，觉得她瞧着有点眼熟，但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我也觉得这老妪有些眼熟。”柳知意道。
除了薛定瑜对这老妪特殊照顾外，觉得眼熟，也是她让素娘去调查这老妪的原因之一。
素娘道：“若我和小姐都觉得这老妪眼熟，那就是她曾经出现在我和小姐共同出现过的地方。”
柳知意点头。
思索着，当年自己开香阁，素娘是掌柜，她们两人共同出现的地方最多的就是香阁了。
这个老妪去过香阁？
她极力回忆，却怎么也回忆不出关于这老妪的一丝线索。
看向素娘，她也一脸茫然：“我和小姐似乎并没有过多少行踪上的交集。”
她说的是跟苏蕙。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屋子里一片寂静。
香兰在旁听了，忍不住插口：““会不会是，这个老妪长得像小姐和素娘姑娘共同认识的一个人？”
两人齐齐转头看向香兰。
香兰摸着头解释：“奴婢之前在苏家瞧个新来的洒扫丫鬟特别眼熟，问她可见过她，她说不认识我，后来再仔细一问才知，原来她的亲姐嫁到了我家附近，我见过她的亲姐，所以才会觉得她眼熟。”
柳知意和素娘对视一眼。
素娘道：“若说我和小姐共同认识的人，大概就只有柳小姐了吧？这老妪难道是跟柳小姐有什么关系？”
柳知意心中一跳，她知道了！
“彩月！”她对素娘道。
素娘抚掌：“哎呀，还真是！柳小姐的贴身丫鬟彩月，跟那老妪长得有几分像，难道说，那老妪是彩月的亲戚？”
“你之前说那老妪有个孙女很小的时候被拐子拐走了？”
素娘点头。
柳知意缓缓道：“我听柳小姐说过，彩月是自幼就跟在她身边的。”
彩月大约是五岁上来的她家，跟她同岁。
她爹娘有一次出门，瞧见彩月被人贩子打骂，心中不忍，就将彩月买了下来给她作伴。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
彩月曾经跟她说过，她对过去的事情己经记不清了，也不知祖籍在哪，反正只记得自己被倒手卖了好几次，走了很远的路。
现在看来，彩月就是京城人。
那日回娘家，彩月是跟着她一起的，但后来爹娘惨死在她的面前，戍城司来将她抓了去，之后她就失去了彩月的消息。
不光是彩月的消息，薛家之前的家仆也都没消息。
她和薛定瑜都不喜生活被围观，所以成亲后，他们这个家里，仆从并不多，也就跟现在差不多，十个左右。
那些家仆现在一个都不在了，据闻，她死之后，薛定瑜就将他们都遣散了。
之前，柳知意只怀疑柳家的家仆有问题，现在看来，薛家的家仆未必没问题。
不然薛定瑜为何要将他们遣散得一个都不留？
“那很可能彩月就是这个老妪走失的孙女！”素娘下结论。
她一说话，将柳知意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点头：“可能性很大。”
素娘脸色凝重的问：“苏大小姐，你让我查这个老妪是为什么？她跟柳小姐的冤案是有什么牵连吗？”
当初柳知意让她查，没告诉她具体原因，她也没问。
现在两个人推演出彩月很可能是那老妪被拐的孙女，素娘怀疑，柳家的冤案可能跟彩月有关。
柳知意还不想告诉素娘自己对薛定瑜的怀疑，就摇头道：“我就是觉得她眼熟，总感觉会跟柳家有关，就让你查查。”
“现在查出了，柳小姐的贴身丫鬟彩月的祖母是那老妪，可是彩月本人呢？”
她对素娘道，“我现在怀疑，薛家当年的奴仆也可能有问题，不然你再找找彩月和薛家的其他奴仆？”
素娘沉声道：“好。”
说完正事，柳知意又跟素娘说起筹备开个香阁的事：
“我手头有闲钱，你也是做熟的，不如我们两个再把香阁开起来？”
素娘顿时有点激动：“苏小姐若能帮我，那是最好，我最近几年也攒了点钱，我可以入股。”
柳知意笑了：“那就最好了。柳小姐当年没完成的事，咱们做起来！”
说着话就到了正午，柳知意留素娘用了午饭才让她走。
柳知意有些慵懒，靠在床头想着心思：
薛定瑜是不是因为知道那老妪是彩月的祖母，才会格外这样照顾她？
可是，她跟彩月关系那样亲近，都不知道彩月找到了祖母，薛定瑜怎么知道的？
是她死后，彩月才找到的祖母吗？
如果因为她的缘故，薛定瑜刻意照顾彩月的祖母，倒也能勉强说得过去。
但是，彩月人去哪了呢？
当初贴身伺候她的大丫鬟有两个，一个是彩月，一个是朝花。
彩月自幼跟她一起长大，情同姐妹自是不必说。
朝花是她来到京城后新找的丫鬟，她心思细腻，干活也利索，为人处世很得体，渐渐得了她的信任。
彩月的办事能力不如朝花，有些时候一些事，她甚至更倚重朝花。
彩月不见了，朝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