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清晨，天空被一层厚厚的铅灰色云层所笼罩，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压住，沉甸甸的，让人感觉它随时都可能会掉落下来，砸到楼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感，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种黏稠的胶水所包裹，让人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林宇站在人群之中，他的帆布鞋深深地陷进了被雨水泡软的草地里，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脚下的泥泞和湿气。更糟糕的是，他的鞋尖还沾着今早匆忙出门时不小心踩翻的泡面汤汁，那股油腻的味道在潮湿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鼻。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两个大妈的对话声，那声音就像潮湿的藤蔓一样，慢慢地缠绕过来，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我跟你说，那湖肯定有问题！” 戴碎花头巾的大妈攥着佛珠，浑浊的眼珠警惕地扫视西周，“我儿子在环卫局，说昨天凌晨清扫湖边步道，扫帚扫到的全是带血的鳞片！”
“阿弥陀佛！” 另一个大妈慌忙在胸前画十字，金戒指磕得塑料水杯叮当响，“我儿媳妇遛狗时，泰迪冲着湖面狂吠，回来就发高烧，兽医说根本查不出病因！”
警戒线内，消防员们的橙色救援服在灰蒙蒙的天色下显得格外刺眼。他们正将声呐设备往橡皮艇上搬运，金属零件碰撞声混着对讲机的电流杂音，在死寂的湖边格外清晰。林宇装作低头系鞋带，袖口滑落时悄悄释放空间异能 —— 这是他在小镇九死一生后掌握的能力，每次使用都会伴随着太阳穴针扎般的刺痛。
突然，他的手指在鞋带间猛地抽搐，一股冰冷的能量顺着脊椎窜上后颈。湖底传来的震颤不再是之前的闷响，而是变成了某种有节奏的脉动，像极了心跳。人群中不知谁先尖叫起来，林宇抬头看见湖心的漩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浑浊的湖水翻涌着，露出底部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那些符文像活过来的蜈蚣，在泥浆中扭曲蠕动。
“大家后退！快后退！” 消防员们徒劳地挥动荧光棒，却被推搡的人群挤得东倒西歪。林宇感觉鼻腔泛起铁锈味，那是异能预警时的特殊嗅觉，他知道真正的危机即将降临。
水桶粗的水柱冲天而起的瞬间，林宇终于看清兽首的模样：它的皮肤由无数张人脸拼接而成，每只眼睛都在流泪，大张的嘴里伸出的不是舌头，而是缠绕着水草的孩童手臂。人群瞬间炸开锅，有人被绊倒在地，有人疯狂撕扯警戒线，婴儿车的轮子卡在泥地里，孩子的哭声和母亲的尖叫混作一团。
千钧一发之际，林宇拽住身旁女孩手腕的动作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空间瞬移发动的刹那，他听见耳边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 —— 是女孩背包带被慌乱的人群扯断。两人跌落在二十米外的绿化带时，女孩的笔记本电脑 “啪嗒” 摔在地上，屏幕亮起的瞬间，林宇瞥见屏保是张卫星地图，上面用红圈标注着城市各处的水文监测点。
“这不是自然现象。” 女孩的声音意外冷静，她摘下沾着草屑的眼镜，露出琥珀色瞳孔，指尖在微型探测器上快速滑动，“能量波动频率 132 赫兹，和我上周在地下管道检测到的异常吻合。” 她胸前的工作牌在混乱中歪斜，“市水文监测中心 苏棠” 几个字沾着泥点。
林宇刚要开口询问，兽首的咆哮震得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他眼睁睁看着穿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被人群冲倒，膝盖擦过碎石，在泥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苏棠突然扯住他衣角，探测器蓝光缠住兽首利爪：“用你的 ——” 她及时改口，“用那边的消防梯，把孩子拉过来！”
林宇这才注意到三米外翻倒的消防梯，他混入奔逃的人群，借着推搡的力道将梯子踢向女孩。就在兽首即将咬到孩子的瞬间，苏棠的探测器射出牵引光束，林宇趁机拽住梯子，将女孩拉进安全区域。孩子母亲哭着扑过来时，林宇注意到苏棠的吊坠正在发烫，银链在她皮肤上烙出红痕。
首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叶霜踩着冰阶落地的瞬间，林宇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臭氧味 —— 那是高阶异能者特有的气息。“水系暴走，封锁半径五百米！” 她的冰刃首指苏棠，“你，解释一下项链的来历！” 而此时的湖面下，无数青紫色的鳞片正在暗流中闪烁，新一轮危机正在悄然酝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