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轮回盘悬浮天际,流转的光芒如银河倾泻,将三界染成柔和的暖金色。小九跪坐在焦土上,怀中仅存的函涵灵息正化作光点消散,她颤抖着伸手想要挽留,却只触到一缕若有若无的温热。
“结束了吗?”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藏葳葳浑身浴血地倚着断杖,眼底疯狂褪去后只剩空洞,“我父亲为天帝卖命,我为司命奔走…原来我们不过是棋盘上的弃子。”她突然笑出声,笑声中带着血泪,“早知如此,当初在人界与你斗心机时,倒不如一起烤红薯来得痛快。”
小九起身走向她,六尾狐火温柔地包裹住她破碎的身躯:“一切都过去了。新的轮回会洗净所有罪孽,你也可以重新开始。”话音未落,藏葳葳的身体突然化作万千蝴蝶,每只蝶翼都印着孩童时期天真的笑颜。
远处青丘方向传来阵阵欢鸣,狐族长老们踏着新生的灵脉赶来。为首的狐仙捧着玄苍狐仙遗留的玉佩,声音哽咽:“小狐狸,青丘灵脉己重塑,但…焚录仙长他……”
“我知道。”小九握紧新月挂坠,吊坠突然发出共鸣般的震颤。轮回盘光芒大盛,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中踏出——正是焚录,只是他周身萦绕着柔和的凡人气息,额间再无仙印。
“小九,我以仙骨为代价,换得永世轮回为人。”焚录眼中盛满笑意,却在触及小九含泪的双眼时红了眼眶,“这次,换我以凡人之躯陪你看遍山河。”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哼哼”的轻响。一团粉色身影从地脉中钻出来,圆滚滚的小猪崽抖落满身泥土,头顶还粘着片嫩绿的叶子。“憋死俺了!”函涵原地蹦了三圈,粉色尾巴甩出星星火花,“这轮回隧道又黑又挤,还不如烤红薯香甜!”
小九再也忍不住,冲过去将小猪抱进怀里:“你这笨猪,不是说要我带着你的份看风景吗?怎么自己先跑回来了!”泪水滴在函涵的绒毛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俺才不笨!”猪妖用鼻子蹭她的脸,“你忘了龟甲的力量?俺把业障吞进肚子里,自爆前留了丝灵息躲进轮回盘!喏,还顺便把老怪物司命的残余魔气也打包了!”说着得意地打了个饱嗝,竟喷出几点星光。
众人忍俊不禁时,天空突然降下七彩神谕。天道法则重新凝聚,在轮回盘上刻下最后的铭文:“九尾狐小九,以逆命之姿重塑平衡,赐封三界巡守使;猪妖函涵,以赤诚之心守护众生,许永世轮回相伴;凡人焚录,以无悔之念守护挚爱,允百年白首不离。”
青丘桃花纷飞,新生的灵脉滋养着每一片花瓣。小九带着函涵漫步在花海中,身后跟着提着食盒的焚录。粉色小猪突然停在溪流边,盯着水中倒影发出尖叫:“不好啦!俺的龟甲纹路没了!以后怎么跟其他妖怪吹牛?”
“傻丫头。”小九摘下溪边的野菊别在它耳后,“你的龟甲早就刻在我心里了。而且……”她指尖轻点函涵额头,一点金色符文浮现,“这是新天道赐予的守护印记,比龟甲厉害百倍。”
焚录笑着打开食盒,里面摆满热气腾腾的糕点:“尝尝看,我跟吴婌贤学的手艺。她现在是龙魂转世,在人界开了家茶楼,生意好得很。”
夕阳西下,三人一猪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函涵叼着桃花追蝴蝶,小九和焚录并肩而行,轻声说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远处,青丘结界重新亮起柔和的光芒,人界传来孩童的嬉笑,仙界流云间隐约可见龙魂盘旋。
新的纪元,在一场惊心动魄的轮回之战后,终于缓缓拉开帷幕。而属于小九、函涵和焚录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