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客栈,踉跄着扑到墙边,汗水顺着下巴滴落,胸膛剧烈起伏,仿佛破风箱般发出嘶嘶的吸气声。
好容易喘匀了气,稳了稳身形,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抬脚迈进了客栈里。
时间掐的刚刚好,刚把那些簪子和小燕子送给自己的礼物,分别放进了两人的房间后,大厅里就开了席。
小燕子看见她刚刚找了好一通的尔泰突然出现在了席间,疑惑的跑到他面前急切的问道∶“福尔泰,你刚刚去哪了?”
“嗯这个嘛……晚上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尔泰神秘的笑了笑,卖了个关子,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
小燕子正欲打破砂锅问到底时,乾隆恰好带着永琪和几位长辈走了进来。
吃完午饭后,乾隆依旧带着永琪随着自己处理公务。
几个小辈在院子里说说笑笑,紫薇晴儿尔康三人在一旁下起了西洋棋,班杰明在一旁拉着小提琴。
小燕子棋品极差,总爱赖子,久而久之的紫薇几人不愿再带着小燕子下,怕被气死。小燕子又不喜弹琴,只好在一旁耍剑,尔泰看着她不时指点一二。
他觉得,小燕子最近当真是进步神速。
时间一晃而过,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
小燕子吃完晚饭急不可耐的就拉住要往房走的尔泰,她还没忘了下午尔泰的秘密呢!
尔泰看见小燕子的神色,知道她在想什么。慢悠悠的开口∶“到你房里一看便知。”
听到这话,小燕子双手叉腰,扬起眉∶“神神秘秘的,你不会是骗我吧!”
“我怎么敢骗小燕子女侠呢,这不是讨打吗?”
尔泰看着张牙舞爪的小燕子笑着说。
听到尔泰的保证,小燕子才哼哼唧唧得放过他,因着格外期待房里的事物,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
在一旁始终关注着两人的永琪,看着两人的互动就像是两人拿着针就往他心上扎。
想起乾隆对自己的敲打,他明白乾隆这几日一首带着他在旁边学习处理公务,就是为了将自己和小燕子分开,到底还是没忍住。
语气尖锐的开口∶“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算什么样子?”
小燕子听着永琪的话,毫不客气的首接开口怒怼∶“又碍着你什么事了?公子哥?劳烦您不要老是在我面前晃悠行不行啊?!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人。”
永琪一下就被怼得没话说,转头看着尔泰就要开口时,小燕子抢在他的话头∶“喂公子哥!你不要老是说不过我就找挑别人的刺行不!”
小燕子双手叉腰护着犊子,两人眼睛死死的盯住对方。
没一会,永琪终究还是认了输,说了一句知道了,往后不会了,便落寞的远离了此处。
尔泰看着小燕子,心底涌起一道道暖流,但还是不免担心的开口说着∶“小燕子,我知道你在为我抱不平,可是,他毕竟最受宠的阿哥,往后极有可能是太子,我担心你以后会落人口舌,而且……”
没断尔泰说完,小燕子就举起手挡在他嘴唇上,打断了他,眉眼弯弯的笑着说∶“我不怕呀,无论他现在是什么身份,以后又是什么身份,我都不怕不在乎他。而且,为你打抱不平是我自愿的,你不用感到愧疚。”
就在小燕子的手指触碰到尔泰的嘴唇时,鼻腔蓦地灌满她手腕间的芳香,整个人僵成石膏像,电流般的酥麻从嘴唇窜至脚尖,喉咙里那句未说完的话哽在喉头,手心沁出的汗渍洇湿了袖口。
他听见血管在耳膜里擂鼓,喉结滚动时竟尝到咸涩,那是慌忙咽下的汗液。
小燕子看着呆呆愣愣的尔泰,只觉得好笑,和人打了招呼就往自己房里走。
此时屋子里的紫薇和晴儿围在桌子边说说笑笑的,看了小燕子进来,打趣着她。
小燕子瞟了眼摊在桌子的簪子,心下了然,低头看着满满一桌子的簪子,耳尖悄悄泛起了红,睫毛抖落满地星光。
窗外梧桐叶突然簌簌作响,仿佛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想起来尔泰,心跳陡然加速,那人的温柔细致此刻犹如裹着蜂蜜般的光。
抬头看了眼尔泰房间处的窗户,便笑嘻嘻的拉着紫薇晴儿一起试戴着簪子。
这头的尔泰飘飘然的,只觉得今天像做梦一般的不真实。连自己怎么到的房间都不知道。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尔泰身上,房间里的烛火摇曳着身姿,尔泰从枕头下掏出来木盒。
看到盒子就想起来小燕子,笑着摇了摇头。
烛火下,燕影在盒面忽明忽暗,仿佛正在追逐着斜阳归去。榫卯相接处藏着一缕未散的墨香,让人恍然听见旧时屋檐下呢喃的燕语,原来三百年前的春光,早己被刻进了木头的年轮里。
他双手颤抖着打开燕子木盒,仿佛捧着一颗易碎的星辰,指尖轻拂过礼物表面时,连呼吸都放轻了三分,生怕惊扰了这份珍重。
当物件终于完整呈现在眼前时,瞳孔里映出的不仅是物品本身,更是赠礼之人含笑的模样。
只见那燕盒里面正放着一把精致的铜镜。
突然笑出了声,这小燕子真是出人意料。
尔泰小心翼翼得拿起来镜子细细端详了会,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弧度。
如果这时有人来看的话定会发现,他并不是在看镜子,而是透过镜子在看另一个人。
良久,尔泰仔细的将镜子收了起来,走到窗户旁望着小燕子的房间,暗暗做了个决定。
送镜送镜,送情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