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的尔泰生辰宴,学士府张灯结彩,红绸灯笼挂满庭院,积雪的廊下铺着绒毯,暖炉沿路摆开,驱散冬末的寒意,廊下悬着各色宫灯,檐角缀着金丝流苏,一派喜庆气象。
小燕子、紫薇、晴儿、尔康、班杰明、永琪、柳青、柳红、金锁等人皆早早到场,
大杂院的孙婆婆与宝丫头们亦携礼而来。
文武百官携礼纷至,就连令妃娘娘都亲携贺礼驾临。
宾客们贺声笑语不绝于耳,众人皆数身着华服,却难掩眉眼间的雀跃。
宴厅内,红木圆桌铺着绣金桌布,案上珍馐玉馔琳琅满目,香炉中袅袅升起龙涎香。
尔泰着一袭绛红锦袍,腰间佩着白玉带,神采飞扬地立于主座旁,尔康与萧剑陪侍左右,众人按序落座。
生辰礼单由管家高声宣读,一件件奇珍异宝引得满堂惊叹。
小燕子今日穿了一袭桃粉绣金边的袄裙,发髻上插着尔泰送的蝴蝶步摇,手里攥着个锦盒,盒面用金线绣着歪歪扭扭的“泰”字。
她率先将尔泰拉到廊下角落,献宝似的打开盒子。
里头是个银质护腕,护腕内侧刻着两人名字的篆体,外嵌红宝石,活似一团跳动的火焰。
小燕子脸颊绯红,声音却脆亮:“这是我从西域商贩那儿淘来的,特意找了最好的匠人刻字!你以后练武时戴着,保管刀剑不伤手!”
尔泰指尖抚过刻痕,眼底泛起暖意,顺势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这护腕贵重,你定是花了不少私房钱……但有你心意在,便是无价之宝。”
小燕子闻言笑着朝他眨了眨眼睛,蹦蹦跳跳的到了紫薇身旁。
紫薇的礼盒以竹青绸缎裹着,打开时,一卷水墨长轴徐徐展开。画上是尔泰策马驰骋的英姿,马鬃飞扬处题着“长风万里,志在青云”八字。
晴儿缓步上前,双手捧着一对青玉雕琢的“双鹤衔芝瓶”,鹤羽纹理细腻如真,底座刻着《诗经》中的贺寿之句。
尔康的礼物最是实在,一柄玄铁打造的雁翎剑,剑鞘缀着东珠,拔剑时寒光凛冽,剑刃上刻有“泰山北斗”西字。
尔泰试剑轻挥,剑气破空,众人皆数喝彩。
萧剑赠了尔泰一副西域进贡的“赤鳞甲”,甲片由火锻赤铜制成,轻若蝉翼却坚不可摧。
班杰明则是从袖中掏出个银制圆盒,盒面嵌着琉璃镜片,按下机关竟弹出小型机械人,手脚灵活地跳起踢踏舞。
永琪奉上的是一柄玉如意,如意头雕着五爪金龙,尾缀东珠流苏,乃宫中御库珍品。
柳青扛来一坛自家酿的“醉春风”,坛口封着红绸,柳红则捧着个竹编筐,筐内装满烤得酥脆的鹿肉干、山核桃与糖渍山楂。
金锁捧出一方素帕,帕上绣着小燕子和尔泰的生辰八字与并蒂莲纹,针线细密如蛛丝。
文武百官所赠更是琳琅满目。
户部尚书赠翡翠屏风,兵部侍郎呈龙泉宝剑,翰林院大学士献亲笔“论语”注解,各地藩王使者亦送上虎皮、玉玺、珊瑚树等奇珍。
令妃娘娘的赏赐尤为瞩目。
一对赤金蟠龙玉佩,一匹贡缎织锦,还有御药房特制的固本培元丸,由内监亲自捧至尔泰面前,说是“娘娘念福大人操劳,望你体健如松”。
引得众人齐赞皇恩浩荡。
用宴之际,丝竹声起,舞姬翩然入厅。
宴席途中,小燕子偷夹了醉蟹塞进尔泰袖袋,被紫薇瞪了一眼,却吐舌扮鬼脸。
席间,尔泰起身谢客时,小燕子忽然发觉衣袖被轻扯。
原是晴儿晴儿塞给她一块梅花酥,她心头一暖,暗叹晴儿心思之细。
酒过三巡,宾客渐散。
夜幕垂落,学士府戏台点亮,小燕子、紫薇、晴儿、尔康、萧剑、班杰明、柳青柳红、金锁等人留至深夜观戏。
台上正演“长生殿”,杨贵妃与唐明皇的缱绻之戏引得众人唏嘘。
尔泰忽然起身离座,悄悄拉了小燕子至后院梅树下。
梅枝未绽,他自袖中取出一只檀木锦盒,盒面刻着交颈鸳鸯纹。
小燕子挑眉:“你又藏了什么宝贝?”
尔泰打开盒盖,内里竟是一枚白玉簪,簪头雕着并蒂莲,莲心嵌着米粒大小的夜明珠,月下泛着柔辉。
小燕子怔住,尔泰己将簪插入她发髻,声音低缓:“幼时听额娘说,并蒂莲是夫妻恩爱之兆。这簪原是额娘陪嫁之物,我求了她半月才得。今日戴在你发上,便是定了。”
小燕子指尖抚簪,泪光在睫:“你、你这是要提前行聘礼吗?”
尔泰轻笑,将她鬓角碎雪拂去:“聘礼自当由我父母亲至,但这簪……是我私心所赠。小燕子,我盼这簪日日伴你,如我盼你日日在我身畔。”
两人对视间,梅枝忽颤,落雪纷纷洒在肩头,却无人愿移半步。
永琪等人远远瞧见梅树下光影,默契地熄了灯笼。
金锁捂着嘴偷笑,柳青咕咚灌酒,班杰明举着望远镜嘀咕:“西洋订婚用戒指,你们东方用簪子,倒也别致……”
远处,紫薇与尔康并肩倚栏,紫薇腕上新得的尔康所赠“同心镯”映着月光,两人低声说着济南旧事。
晴儿与萧剑共赏台上戏,萧剑忽然执起她的手,将一枚狼牙坠系在她腕上:“江湖险恶,此坠护你。”
雪夜静谧,生辰宴的热闹褪去,唯余梅树下相偎的身影。
尔泰赠簪之举,似为众人情愫添了新火。
紫薇与尔康相握的手更紧,萧剑望晴儿的眼神更深,连永琪都若有所思地腰间玉佩。
而小燕子发间的并蒂莲簪,如月下明灯,照亮了众人心间未言的期许。
学士府灯火渐熄,唯有廊下流苏轻晃,似将这一夜的情谊,缀成永恒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