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上午,漱芳斋内一片忙碌。
紫薇与晴儿伏案设计骑装。
紫薇执笔勾勒云纹,晴儿以银丝线描摹护腕上的缠枝花纹。
二人商议道:“女子队需要既雅致又利于行动,绯色缎面绣着金线,既要显得尊贵却又不累赘...…”
小燕子却是掀了满室的库房,不满囔嚷道:“金甲到底在哪?我是一定要穿着如日耀辉的铠甲的,做那战神穆桂英!”
翻得箱子快要倾塌时,尔康闻声赶来扶住,笑嗔:“小燕子,马球场并非战场,金甲沉重,你骑术再高也难以挥杆...…”
她闻言跺脚不服,正巧瞥见墙角尘封着的鎏金软甲,这原乃是当年乾隆帝御赐的戏装。
见状,她雀跃着披上,甲片映得满室生辉。
紫薇摇头叹道:“她这性子是不扮战神不罢休了!”
永琪与班杰明在院中摆弄着球杆。
永琪削了木杆和手腕一般道:“女子队的握力不及男子,杆身需得轻便才行...…”
班杰明以西洋尺丈量,嘀咕着:“男子队身高,握力皆胜女子队一筹,看来得制定个规则为女子谋些便利。”
萧剑在御马苑挑马,挥鞭叱喝:“这匹蹄力不足!换匹赤骝来!”
尔泰则是得了乾隆帝的准假,正将案卷分派给大理寺同僚。
他匆匆赶回漱芳斋时,额角汗渍未拭,便与尔康核对场地布置:“南墙需加护栏,以防马匹冲撞...…”
二人商议如布下棋局,步步斟酌。
午后,漱芳斋内报名参赛的格格们络绎不绝。
欣荣格格携着璎珞锦囊而来,眸中跃跃欲试道:“我自幼随父习骑,骑射尚可!”
五格格璟兕与六格格璟妧并肩而入,嬉笑争辉。
傅婉,纪灵鸢,阿淑娟皆数呈上家传骑术凭证。
令妃娘娘则是专门从宫外带了柳红赶来,柳红抱拳揖礼,小燕子紫薇晴儿三人见状更是惊喜。
几人一顿筛择后,紫薇细细询问骑术年限,小燕子忽然拍桌而起:“柳红必入!她那泼辣劲儿,赛场一定添火气!”
最终女子队定下柳红欣荣等七人,各自赠了绣纹护腕。
尔泰尔康萧剑永琪则是在永和宫筛选男队。
西阿哥永珹携着宝弓自荐,鄂敏则是以侍卫身法展示迅捷,傅睿,纪汝渊,皆乃世家子弟,骑射皆精,兆长京更是陪同父亲兆惠将军在战场上厮杀,骑射更是了得。
柳青扛着一柄西洋式球杆,囔嚷道:“班杰明教我杆法,必定不输女子队!”
尔泰严审技艺,尔康笑谈:“兆长京左杆娴熟,可破常规阵!”
最终男子队定下了永珹鄂敏六人,各自授予玄色骑装。
选定人选后,小燕子就带着名单来到了养心殿,请求皇帝批准众人首次聚于漱芳斋用膳。
乾隆帝看过名录后抚掌赞道:“朕倒要瞧瞧,这新式马球赛如何热闹!准了!”
夕阳西斜时,漱芳斋灯笼高挂,男女队众齐聚院中。
晚膳席桌设于两列,女子队绯色锦帘,男子队玄色帐幕。
膳桌上摆满了琉璃盏,葡萄酿,小燕子居中举杯道:“今日认识各位战友,明日共同争风采!先干了这杯,祝咱们都不摔马!不丢球!”
紫薇浅笑抿酒,晴儿向萧剑递眼色,他亦举杯相映。
席间,欣荣格格频频瞥向永琪,却故作谈笑。
璟兕忽然指向小燕子尔泰,笑谑:“和顺公主与大理寺卿,赐婚之人怎么不坐一处?”
傅睿闻言接腔:“尔康侍郎与和孝公主,倒比咱们默契多矣!”
紫薇赧然,尔康笑答:“婚期未到,仍算同僚...…”
小燕子则是拽着尔泰袖角,囔嚷:“咱们日日一起捣乱,默契早就磨成了铁!”
这话一出,引得满堂哄笑。
酒过三巡,小燕子醉眼朦胧,却跃上石桌,挥手犹如戏伶:“诸位且看本女侠的西洋魔术!”
话落,她从袖中抖出一匣,声称要给大家变凤凰,却抖出来班杰明的西洋棋,众人见状大笑。
她不死心,又掏出了帕子,硬是变出早早就偷藏在袖中的璟妧的发簪,璟妧见状嗔笑着夺回。
最后,她踉跄着想变巧克力蛋糕,却蹦出来一句:“皇阿玛赏我十匣!”
闻言满座捧腹大笑,尔泰扶着她下桌,摇头叹道:“公主醉态,比班杰明这个西洋酒鬼还疯!”
夜渐深,众人散去。
欣荣依依不舍的望着永琪背影,却终未敢上前一步。
鄂敏则是拍了拍尔康的肩膀调侃:“户部侍郎醉倒,明日训练可还能继续?”
尔康闻言笑着握拳与他碰拳,而后和紫薇并肩离桌,站于月下赏星。
萧剑为晴儿裹上披风,指尖触碰到她腕间护纹时,两人相识一笑,默契如旧。
小燕子倚在尔泰怀中,揪着他的袖口醉语呢喃:“尔泰...…马球赛我定...…赢你...…不许再放水。”
尔泰轻笑一声,揽着她回了房,在厅里哄着她喝完了一碗醒酒汤。
月色洒满漱芳斋时,春夜里的暖风裹着未散尽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