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雨林火线（2001年1月19日）
瑞丽江面炸起三米高的水柱，李力吐掉嘴里的柴油味，把56式轻机枪架在翻覆的舢板上。五十米外的米-8首升机残骸正在下沉，燃烧的旋翼刮擦界碑发出刺耳声响，将"中国·2001"的铭文刮出一道新鲜豁口。
"十一点钟方向，树冠位移两度！"王伟的吼声混着耳鸣传来。我甩开浸透的军用地图，瞥见望天树顶掠过的迷彩色——SVD狙击枪的伪装布上，水晶蝴蝶徽章的反光在暴雨中一闪而逝。
第一节：电磁猎杀
坠机点的黑烟引来缅甸地方武装的皮卡车队。我们沿野象踩出的泥径后撤，米大勇突然蹲身抹开腐烂的棕榈叶，露出被苔藓包裹的DT-92军用电台。天线顶端的蝴蝶状改装配件仍在颤动，频率指针卡在145.8MHz。
"他们在追踪电磁脉冲。"王伟卸下摩托罗拉对讲机电池，从防水袋掏出万用表。李力用景颇猎刀挑开缠绕的藤蔓，树洞里的太阳能电池板泛着冷光，板面用红漆画着湄公河流域图，曼谷到昆明的运输线被描成血红色。
"北纬21°45'，东经101°12'，"米大勇转动腕表式指南针，"英国佬留下的气象站，97年禁毒行动后废弃。"
树皮突然爆裂，藏在年轮里的M18A1阔刀雷炸出七百颗钢珠。我拽倒王伟滚进泥潭，李力抡起工兵铲拍飞弹片，削断的树杈上挂着带血的战术手套，虎口处的水晶蝴蝶纹身还在抽搐。
第二节：毒藤迷宫
正午的毒瘴像黄绿色纱布笼罩气象站。我们戴着97式防毒面具逼近，铸铁围栏爬满变异的三叶藤，叶片背面凝结的蓝色晶体在烈日下泛着油光。李力用长柄镰刀割断藤蔓，刀身突然传来高频震动——藤茎里埋着骨传导警报器。
"红外绊线，间隔三米。"王伟的诺基亚3310闪着红光，他改装的外接传感器正在测绘防线。米大勇的85狙击碎岗哨防弹玻璃，12.7mm钢芯弹穿透观察员的喉麦，爆开的血雾在监控屏上溅出蝴蝶形状。
我撞开生锈的铆接铁门，2000年产的格力柜式空调仍在喷吐冷气。地下实验室的恒温箱里，二十只白化猕猴被固定在手术台上，颅骨接出的电极连接着脑波仪。监控屏幕显示它们的β波被强行改造成蝶翼图谱，实验日志最新记录写着："1月15日，第六代'水晶蝴蝶'突破血脑屏障，实验体7号出现癫痫症状。"
第三节：晶尘爆破
警报声炸响时，李力己扛着93式火箭筒蹲踞在承重柱后。他嚼碎槟榔提神，瞄准镜里的十字线锁住药品仓库的防爆门。火箭弹穿透三层复合装甲的瞬间，淡蓝色晶尘顺着通风管倒灌，接触空气后爆出萤火虫般的冷光。
"闭眼！"米大勇砸碎墙上的消防栓，高压水流冲散晶尘。我在总控室找到IBM ThinkPad，硬盘指示灯诡异地闪着蝶翼频率。王伟用瑞士军刀拆机时，发现散热孔里嵌着纽扣GPS——此刻正将我们的坐标传向湄公河下游。
"带不走的全炸了！"李力往C4炸药插上缅甸雪茄代替雷管，古巴烟叶的缓燃特性正好形成五分钟延时。我们顺着排水管滑向雨林，身后传来闷雷般的连环爆响。燃烧的晶体升到百米高空，在乌云下凝成巨大的发光蝶影。
第西节：公路截击
三辆丰田海拉克斯冲出雨幕，车斗架着的DShK重机枪撕碎树冠。李力将最后两枚燃烧瓶抛向头车，棕榈油混合剂炸出十米火墙。米大勇攀上榕树气根，85狙的穿甲弹凿穿第二辆车的防弹玻璃，驾驶员歪倒时扯断方向盘——改装过的助力转向系统喷出蓝色液压油。
穿唐装的目标人物滚进灌木丛，翡翠扳指在夜视仪里泛着冷光。王伟的捕网枪射出钢索缠住他脚踝，扯掉的战术靴里掉出微型定位器。硅胶面具在暴雨中融化，露出底下布满针孔的脸——这是个被毒品控制的替死鬼，胸口纹着未完成的蝴蝶图案。
"昆曼公路，"我翻查替身身上的货运单，"下周有三十吨'建材'从磨憨口岸入境。"单页角落盖着"滇缅物流"的钢印，正是参与国际公路建设的运输公司之一。
第五节：暗蝶振翅
界碑旁的临时指挥部搭着迷彩防潮布，王伟用酒精灯烘烤浸湿的硬盘。修复的数据显示数百张电子货运单，最新记录标注着："1月25日，沥青混合料车，磨憨口岸，车牌云K-37021。"
"他们在沥青里掺晶体，"米大勇用红笔圈住地图，"高温摊铺时释放毒雾。"李力嚼着新开的槟榔，突然从裤兜掏出半枚水晶徽章——从替身身上摸来的战利品。徽章内侧的激光刻痕显示：北纬22°12'，东经100°48'，正是昆曼公路中国段的铺路指挥部坐标。
晨雾中的瑞丽江泛起鱼肚白，对岸雨林传来米-8首升机的轰鸣。我们熄灭篝火，弹壳在焦土上摆出箭头形状，指向两百公里外的边境口岸。王伟将GPS坐标输入军用笔记本，屏幕闪烁的蓝光里，水晶蝴蝶的残翅正在代码流中重组羽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