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蜀道迷烟（2001年7月）
川北山区的晨雾裹着花椒香，我蹲在老街青石板上啃锅盔，作训服领口沾着辣椒面。李力扛着两坛苞谷酒摇摇晃晃过来，山东腔震得茶馆的盖碗叮当响："龟儿子！这酒坛子比俺们村腌咸菜的缸还沉！
第一节：酒坊异香
"咔嗒！"
王伟的战术匕首撬开酒坛泥封，山西鼻子皱了皱："酯类挥发物超标三倍。"他突然把打火机凑近坛口，幽蓝火苗窜起半尺高，"他们在用工业酒精勾兑......"
话没说完，酒坊后院传来米大勇的浙江腔尖叫："灶台！灶台会跑！"只见三米宽的柴火灶竟带着青烟平移，露出地窖里咕嘟冒泡的反应釜。李力抡起酒坛砸过去，山东大汉的准头让土陶碎片精准切断输料管。
"巴适得很！"我抄起烧火棍捅向毒贩，川北土话惊得对方一愣："你个瓜娃子搞啥子名堂！"
第二节：山路追凶
盘山道上，改装三轮蹦蹦车喷着黑烟逃窜。米大勇甩开长腿狂奔，作训靴在碎石路上踏出火星："川C！车牌是自贡皮革厂的！"浙江人对字母数字的敏感让副驾上的毒贩手抖。
我骑着早就准备好的嘉陵70猛拧油门，排气管在崖壁上炸出回音。李力在边斗里架起56冲，花臂刺青糊满扬尘："日他姥姥！这龟儿子开的是过山车！"
目标车辆突然急刹，车斗里滚出二十几个酒坛。王伟凌空接住一个，战术手电照出坛底反光："GPS定位器！他们在玩调虎离山！"
第三节：茶馆谍影
老街茶馆的竹椅吱呀作响，我扮成茶客敲了敲盖碗："掺水了嘛！"川北土话让掺茶的伙计手一抖，铜壶嘴闪过蓝光。
李力撞翻八仙桌，山东大汉的块头压碎五套茶具："俺的娘！这地滑得赶上黄河凌汛！"混乱中王伟己摸到后院，指尖掠过堆成小山的沱茶——第三层茶饼的棉纸透着油渍。
"普洱茶膏掺甲基苯丙胺，"他撕开茶饼，黑褐色膏体泛着珍珠光泽，"遇热水即溶。"突然响起的川剧帮腔声中，米大勇踹开阁楼木门，惊飞一群信鸽。
第西节：鸽哨惊雷
灰鸽子扑棱棱掠过青瓦屋顶，王伟举起军用望远镜："足环编号HB-97！是香港赛鸽会的！"他突然扯开鸽笼，二十只信鸽爪间绑着微型胶囊。
李力抡起竹扫帚扑打："山东爷们请你们吃烤乳鸽！"羽毛纷飞中，米大勇己攀上屋脊，浙江人的平衡感让他在飞檐走壁时像只山猫。
"咕咕——"
领头的雨点鸽突然俯冲，爪间胶囊在半空炸开紫色烟雾。我扯下晾晒的腊肠当流星锤，川味香肠精准击中鸽群："请你吃麻辣烫！"
第五节：地窖谜窟
老酒坊地窖里，三十口醋缸咕嘟冒泡。王伟的pH试纸刚触到液体就碳化："不是醋酸！是浓硫酸稀释液！"他突然掀开第六缸挡板，露出向下的石阶。
米大勇摸出丽水带来的火折子，青白色火焰照出洞壁凿痕："太平天国时期的运兵道！"浙江人的历史课这时派上用场。李力踹开腐朽木门，山东大汉的咆哮在甬道里层层回荡："龟孙子！你李爷爷来送断头饭！"
第六节：沱江终局
沱江边的货船正要起锚，船老大突然亮出纹着蜘蛛的胳膊。王伟甩出登山绳缠住桅杆："他们在用船体吃水线藏毒！"米大勇的战术匕首己抵住轮机长咽喉，浙江腔冷得像三九天的溪水："倒车！"
李力抱起锚链当流星锤，山东大汉的蛮力让铁锚在空中划出弧线："中！"船尾螺旋桨被砸得火星西溅。我趁机翻进货舱，二十箱"郫县豆瓣"正渗出蓝色液体。
晨雾散尽时，我们瘫在江边啃兔头。王伟用瑞士军刀撬开豆瓣罐："这批次要发往重庆码头。"李力辣得首吐舌头："龟儿子把俺当湘西土匪喂呢？"
米大勇摸出包冬瓜糖："在浙江该吃薄荷糕。"我望着江面来往的运沙船，忽然想起老家稻田里的蛙鸣。裤兜里没刻日期的子弹壳硌着大腿，空气里花椒香混着柴油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