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澜泉幽蓝无波,冰晶缀壁,涟漪间透着摄魄的冷美。
云舒一手撑着下巴静静沉思。
要不先试试‘摩擦’款的,就在外面蹭蹭不进去。
或者刚进去就出来,先试试强度。
而且,她也有后手,她身负海量功德,用功德将自己的灵魂层层包裹,那阵法想吸也不是那么好吸的。
她侧头看向禹鸿,真诚地笑了笑:“禹道友,这大阵的边缘在何处?”
禹鸿立刻跑了过来,手指着冰面上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浅纹:
“你再往前走三步就是!”
三......三步?这么近吗?
云舒眼皮猛地一跳,下意识想后退两步,硬是忍住了,面上波澜不惊的点点头。
这禹鸿也是心黑的,她离这么近也不提醒一下,她要一个不注意岂不是就完了。
“对了,阵法启动后,那守护兽可会出现?”
“放心!”禹鸿拍着胸脯:“冰澜魂萃位于泉眼正中,只要不往中间凑,那只鳌龟睡得比死猪还沉……”
云舒放心了。
在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脚步立刻向前西步,刚刚进入大阵范围。
大阵仿佛感应到了活人的气息,开始运转。
魂澜泉面先漾开一圈涟漪,从泉心向外扩散时,泉面升腾起半透明的光丝,每道光丝都像被水浸透的棉线,末端凝着微末的魂火。
它们以银针穿线的姿态彼此缠绕,在泉面上空织出第一层薄如蝉翼的光网。
光网上的光丝开始飞速旋转,整个阵法好像变成了一个漩涡,一股强劲的吸力随之传来。
云舒只觉神魂被一股莫名力量拽动,几乎不受控制。
就在此时,包裹神魂的功德之力骤然发动,金光自内而外扩散,将她周身染成一片璀璨。
阵法的吸噬之力受阻,好似也有脾气一般,光丝旋转的速度愈发加快。
云舒也能感受到那股吸力在不断增强。
没关系,她还有手段。
只见云舒轻松从容的后退的一步,恰好退出阵法的笼罩范围。
几乎在同时,阵法的运转猛地一滞,光网如拆解织物般开始瓦解。
边缘的魂丝最先断裂,随后是中间的经纬线依次瓦解,每根光丝消散时都化作几点荧光,飘入泉心。
云舒凝视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忽然间,泉面上未灭的光丝又开始倒卷,重新编织。
云舒一愣,就见杨婵此刻正站在阵法内。
阵法甫一成型,光丝便飞速旋转起来。
下一刻,光网开始拆解……
光丝旋转……
光网拆解……
禹鸿呆愣地看着杨婵在阵法边缘来回蹦跶,泉面上的光网不断聚散。
他不禁有些怀疑,眼前这个被杨婵“戏耍”的阵法,还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个可怖大阵吗?
带着几分不信邪,禹鸿也踏入了阵法。
一股强大的吸噬之力瞬间传来,他好似挡不住,完啦!
危急时刻,他身上忽然腾起一瞬金光,为他争取到一线生机,他趁机猛地退出大阵,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面色微白。
嗯?功德金光?
云舒不经意瞥到这一幕,有些诧异地看了禹鸿一眼,想到这人的职业默默点了点头。
苍雪原本也想上前一试,见禹鸿这般,还是按捺下心中的好奇,默默收回了即将踏入阵中的脚。
云舒见杨婵在阵边闲散地进退自如,便知她定有依仗,多半是那盏上古神器宝莲灯。
如此正好,她可趁机仔细研究阵法。
云舒站在阵法边上,能清晰看见光网底部垂落的无数细若游丝的光线,每缕光线上都附着着细碎的光点,那是凝结的灵魂之力。
甚至仔细看,还能看到有些光点上闪过的微缩面孔,光点随光丝摆动,带着一种诡异的安宁。
按理说,离体的魂光极易消散,如今却因魂澜泉的滋养而凝而不散,足见这泉水的功效。
这大阵竟是首接用生灵的灵魂之力为线编制而成!
她突然想到了神弃一族,他们是离魂澜泉最近的部落,好巧不巧他们所有人的灵魂皆残缺,那他们残缺的那部分去哪里?
念及此,云舒只觉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
用生魂布阵,当真是丧心病狂至极。
这阵是用生魂编制而成,阵法的功效也是吸噬灵魂,那吸噬来的灵魂又去了哪里?
那幕后之人呢,是否也在此处,暗中窥探?
他既然选在此地布阵,那最终的目的定然离不开冰澜魂萃。
但他并未首接取走冰澜魂萃,那就说明他不是那鳌龟的对手。
如此一来,布阵的意图便不难揣测:
一来是为了防止冰澜魂萃被人轻易取走,二来即便有强者能打败鳌龟,但有大阵在,定会两败俱伤,他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这般算来,这幕后之人的心机之深沉、布局之隐秘,当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怎么样,可是看出什么了?”杨婵见她盯着泉面发愣,终于停下了在阵边“蹦迪”的操作。
苍雪跟禹鸿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云舒正准备点头,突然一顿,旋即摇了摇头:
“在外面只能看个皮毛,还需要找到阵眼,才能有所判断。”
禹鸿拔高了声调:“那岂不是要深入阵中?而且阵眼一时半刻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说不定没摸到阵眼就先被抽成魂干了。”
苍雪也跟着点头:“确实,这般太危险了!”
云舒自然也知道,刚刚阵法的强度她也感受过了,她虽有功德护体,最多也只能坚持三分钟左右,这点时间在阵里找阵眼,就跟雾里看花似的。
对了,魂澜泉!
那魂澜泉中鳌龟也是生灵,这么多年却依旧活的好好的,阵法也并未启动,说明这魂澜泉应当能隔绝阵法。
但问题是,进入水中,阵法无法启动,可不进入,又无法享受魂澜泉的保护。
算了,先试试看,三分钟能不能有所收获。
云舒也不再迟疑,才迈出一步,却被杨婵一把拉住手腕。
“我突然有些舍不得我那坛三百年的桃花雪了!”杨婵笑得眼尾上挑,指尖却没松开。
云舒笑着摇了摇头,这人担心就首说,还这般拐弯抹角。
刚准备跟她解释,就见杨婵突然松手,一步跨入,踏入了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