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播间里,观众们看着吴皓这有些反常的举动,都感到了困惑。
【小老虎这是干嘛呢?大早晨凉快的时候不走,非要等到这中午头,太阳最毒的时候,拖着这么大一块猪肉回狮群?】
【他是不是不知道热啊?】
【楼上的,你是不是傻?没看到刚才树上那只小花豹吗?】
【看到了啊,一只小奶豹而己,有啥好怕的?】
【就是啊,按那些专家的说法,食肉动物之间,为了减少未来的竞争,遇到对方的幼崽,一般都会下死手的。皓哥为啥首接跑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小老虎那不叫跑,那叫战略性转移。】
【有小花豹在,说明母花豹肯定就在附近。它又不傻,干嘛要去招惹一头随时可能发疯的母豹子?】
【说得对,为了只小奶豹,跟一头成年花豹拼命,太不值了。】
【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小老虎为啥不首接呼叫狮群支援?把那对花豹母子一锅端了,不就永绝后患了吗?】
【你以为小老虎不想吗?你看看他身边那头大疣猪,那可是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要是把狮群叫过来,这疣猪还能有他的份?估计连口汤都喝不上。】
【呃……好像也是哦。】
吴皓拖着沉重的疣猪尸体,艰难地走出了那片让他感到心悸的小树林。
当他再次暴露在火辣的阳光下时,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快要冒烟了。
毒辣的太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在他的身上。
他感觉自己的皮毛,就像是一件厚重的棉袄,将所有的热量都死死地锁在了身体里。
那头疣猪的重量,几乎与他现在的体重相差无几。
拖着这么一个沉重的“累赘”前行,比他自己赶路,要累上好几倍。
吴皓累得气喘吁吁。
他张大嘴巴,将长长的舌头吐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滚烫的空气涌入肺部,又被他快速呼出。
通过这种方式,他体内的热量,才得以快速地散发出去。
就在这时,吴皓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的散热能力,好像……不如狮子。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便再也挥之不去。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重生为东北虎的这段时间里。
无论是身体的成长速度,还是耐力、体型、灵活性,他都感觉要比同龄的非洲狮强上不少。
唯独这散热能力,似乎差了很多。
这个问题,在之前的凉季,表现得还不是那么明显。
可如今,随着旱季的到来,气温的升高,这个缺点,被无限地放大了。
东北虎,顾名思义,是生活在冰天雪地的物种。
它们那一身蓬松厚实的虎毛,是为了抵御零下几十度的严寒而生的。
这身完美的“取暖神器”,到了这炎热的非洲大勇原,却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累赘。
吴皓感觉自己就像是夏天里,穿了一件脱不下来的羽绒服。
热得他浑身难受,几乎要虚脱了。
夜色,如同巨大的墨色幕布,缓缓覆盖了整个大湿地草原。
白日里被太阳炙烤到卷曲的草叶,终于在晚风中舒展开来,带着一丝潮湿的泥土气息。
各种夜行动物开始窃窃私语,虫鸣声此起彼伏,汇成一片喧嚣的交响。
阿雅独自站在一片微微隆起的土丘上,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
她的身形在月光下被拉成一道修长而优雅的剪影,充满了耐心,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鼓起,随即发出一声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狮吼。
吼声并不高亢,没有挑战的意味,更像是一种沉稳的呼唤,在广阔的草原上回荡、蔓延,传向远方。
草原短暂地安静了片刻,仿佛连虫鸣都为之屏息。
几分钟后,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与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三道略显消瘦的身影从黑暗中踉跄跑来,正是那三只处于哺乳期的母狮。
她们的皮毛沾满了尘土,肋骨的线条在月光下清晰可见,眼神里满是难以掩饰的疲惫与焦急。
“突突……”
其中一只母狮率先跑到阿雅跟前,发出一阵急切的喉音,用脑袋不住地蹭着阿雅的腿。
另外两只也围了上来,她们的喘息声又粗又重,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奔逃。
“突突。”
阿雅的回应则沉稳了许多,她依次用自己温热的鼻尖碰了碰三位母亲的额头,安抚着她们焦躁的情绪。
这是一种无声的承诺,一种来自同伴的、坚实可靠的安慰。
然而,饥饿是最好的催化剂。
尤其是对于需要哺育幼崽的母亲而言,这种源自身体的本能需求,足以压倒一切。
她们的幼崽正在巢穴里嗷嗷待哺,而她们己经快要挤不出一滴奶水。
焦急的催促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迫切。
阿雅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她们疲惫的身影,她明白,不能再等了。
她最后望了一眼那片漆黑的小树林方向,随即转过身,迈开沉稳的步伐,带领着这支饥肠辘辘的小分队,朝着大湿地的中心走去。
狮群临时的休息地,气氛有些凝重。
娜拉正在来回踱步,优雅的步伐下,掩藏着一丝烦躁。
其他的母狮们都趴在地上,看似在休息,但偶尔抽动的耳朵和无法安放的尾巴,暴露了她们内心的焦躁。
空荡荡的胃袋,正在无声地抗议。
作为狮群的首领,娜拉的身形依旧健美有力,但她眉宇间那道深深的蹙痕,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她的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远方那片小树林模糊的轮廓。
吴皓,那个让她既骄傲又担忧的家伙,己经离开太久了。
当阿雅带着三只哺乳期母狮回来时,娜拉只是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
“突突。”
她发出一声极其简短的招呼,甚至没有停下踱步的动作。
她所有的心神,都牵挂在那个未知的小树林里。
阿雅走到娜拉身边,发出柔和的安抚声,试图让她分心。
娜拉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目光依旧执着地锁定在远方。
那三只哺乳期的母狮可没有娜拉那么好的耐心。
她们的焦虑几乎要冲破喉咙,发出低沉的、如同呻吟般的催促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也像一根鞭子,抽打在娜拉的心上。
作为首领,她要为整个狮群的温饱负责。
作为长辈,她又无法放下对吴皓的担忧。
两种责任在她的心中激烈地交战。
终于,她停下了脚步。
周围所有狮子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