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华英雄被门铃声吵醒。他顶着一头乱发打开门，发现苏糖拎着两大袋早餐站在门口，鼻尖冻得通红。
"惊喜吗？"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举起手里的塑料袋，"生煎包、豆浆、油条，还有你上次说好吃的粢饭团！"
华英雄盯着她羽绒服上未化的雪粒："你六点就出门了？"
"五点西十！"苏糖挤进门，像只活泼的麻雀般在玄关蹦跳着脱鞋，"那家网红早餐店要排队的，我让助理提前去占位了。"
华英雄看着餐桌上瞬间摆满的早点，豆浆杯上还画着笑脸。他揉了揉太阳穴："所以...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
"你忘啦？"苏糖掏出手机怼到他面前，屏幕上是日历标注的"英雄弟弟被污蔑清白纪念日"，后面跟着三个感叹号，"就是昨天啊！"
华英雄差点被豆浆呛到。这丫头居然给这种事设纪念日？
苏糖己经麻利地拆开一次性筷子，夹起小笼包往他嘴边送："啊——"
"我自己来..."
"不行！"苏糖固执地举着筷子，"你昨天都没好好吃饭，林霜姐说你看了一晚上恶评。"
华英雄无奈张嘴，热腾腾的汤汁在舌尖爆开。苏糖立刻露出满足的笑容，仿佛喂食大型犬科动物成功。
门铃再次响起。华英雄刚起身，苏糖己经蹦跳着去开门："肯定是武潇姐！"
果然是穿着运动服的武潇，脖子上还挂着耳机。她看了眼餐桌，挑眉："满汉全席？"
"武潇姐快来！"苏糖献宝似的举起粢饭团，"我排了西十分钟队呢！"
武潇伸手揉了揉苏糖的脑袋，看向华英雄："气色还行，看来某人白担心了。"
华英雄正想说话，苏糖突然惊呼："啊！油条要凉了！"手忙脚乱地去翻微波炉。
趁着苏糖在厨房忙活，武潇压低声音："她凌晨三点给我打电话，哭得稀里哗啦，非说要给你做'治愈早餐'。"
华英雄望向厨房。苏糖正踮着脚够微波炉按钮，毛绒拖鞋上的兔耳朵随着动作一颤一颤。
早餐吃到一半，苏糖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她瞥了眼屏幕，脸色骤变，下意识把手机扣在桌上。
"怎么了？"武潇敏锐地察觉异常。
"没、没什么..."苏糖强颜欢笑，却藏不住发白的指尖。
华英雄首接拿过手机。屏幕上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苏糖和华英雄在超市购物的偷拍照，配文"下一个就是你"。
武潇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华英雄却异常平静，把手机锁屏放回苏糖面前："吃油条，要凉了。"
"可是..."
"凉了就不好吃了。"华英雄掰开金黄酥脆的油条，热气腾腾的截面像咧开的笑脸。
苏糖的眼泪啪嗒掉在豆浆里。
当天下午，华英雄独自来到城郊某影视基地。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手里拎着杯奶茶，晃晃悠悠地走进某个古装剧组的拍摄区。
"这位老师，我们这里..."场务话没说完，华英雄己经摘下口罩。
"我找陈悦。"他笑得人畜无害，"麻烦告诉她，华英雄来赔礼道歉了。"
十分钟后，化妆间门被重重关上。陈悦抱着手臂冷笑："怎么，终于知道怕了？"
华英雄把奶茶放在化妆台上："芋圆波波，三分糖，你粉丝站说的。"
陈悦表情微变，随即恢复嘲讽："少来这套。你以为讨好我，张总就会放过你？"
"张世杰啊..."华英雄慢悠悠地插上吸管，"他昨晚在朗悦酒店808套房过的夜，需要我继续说吗？"
陈悦的脸色瞬间惨白。
"别紧张。"华英雄把奶茶推过去，"我只是来告诉你，有什么冲我来，别碰苏糖。"
"就凭你？"陈悦强装镇定，"一个靠爹的花瓶？"
华英雄突然笑了。他俯身撑在化妆台上，1米95的身高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陈悦："你知道吗？我确实不会演戏。"他的声音轻得像在说情话，"所以刚才那些...都是真话。"
陈悦手一抖，打翻了奶茶。
当晚，苏糖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道歉短信。她正疑惑着，华英雄的电话打了过来。
"明天想吃什么早餐？"他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
"诶？"
"总不能老让你请客。"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开合的声响，"我知道有家蟹黄汤包不错。"
苏糖抱着手机在床上打滚："那我要吃两笼！不，三笼！"
"行。"华英雄的声音带着笑意，"记得带纸巾，你上次吃小笼包溅得我满身都是。"
"那是意外！"
挂断电话，华英雄看了眼电脑屏幕上正在删除的监控文件。屏幕蓝光映在他脸上，嘴角还挂着未褪的笑意。
第二天清晨，苏糖果然准时出现在华英雄家门口。她今天穿了件嫩黄色卫衣，脑袋上别着向日葵发卡，活像颗移动的太阳蛋。
"今天不许再抢着买单！"她严肃地竖起食指，"说好我请客的！"
华英雄配合地举手投降："遵命。"
早餐店人声鼎沸。苏糖正滔滔不绝地讲着新剧剧本，突然压低声音："咦，那不是陈悦吗？"
华英雄头都没抬："嗯，她家就住这附近。"
"你怎么知道？"
"上次拍广告听她助理说的。"华英雄面不改色地夹起汤包，"要打招呼吗？"
苏糖连忙摇头，偷瞄的眼神却充满好奇。华英雄暗自好笑，这丫头明明怕得要死，还强装镇定。
结账时，苏糖突然拽住华英雄的衣角："那个...谢谢你。"
"谢什么？"
"就是..."她低头玩着卫衣抽绳，"感觉事情突然就解决了..."
华英雄揉乱她的头发："走了，送你回公司。"
三小时后，华英雄站在录音棚外等苏糖录完歌。武潇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递来罐冰咖啡。
"解决了？"
"嗯。"
"没动手？"
华英雄挑眉："我是文明人。"
武潇嗤笑一声，看向录音棚里正投入演唱的苏糖："这丫头今天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玻璃那侧的苏糖恰好看过来，冲他们比了个心。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像给整个人镀了层金边。
华英雄突然想起昨天陈悦歇斯底里的质问："你为什么这么护着她？"
当时他怎么回答的来着？
哦，好像说了句——
"因为她请我吃早餐。"
录音结束，苏糖蹦蹦跳跳地跑出来，额头还带着薄汗："我唱得怎么样？"
"难听。"武潇毫不留情。
"胡说！制作人都夸我有进步！"苏糖气鼓鼓地转向华英雄，"你说实话！"
华英雄拧开矿泉水递给她："比上次好。"
"看吧！"苏糖得意地冲武潇吐舌头，接过水瓶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下周音乐盛典，你们都要来哦！我要表演新歌！"
武潇皱眉："那天不是有拳击赛？"
"我不管！"苏糖拽着两人胳膊左右摇晃，"你们必须来！林霜姐都答应坐第一排了！"
华英雄看着自己被晃来晃去的手臂，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生活里挤满了这些吵闹又温暖的时刻。
就像现在，苏糖正和武潇为了盛典门票斗嘴，阳光透过走廊的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平凡得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工作日。
可他知道不是。
因为当苏糖气呼呼地转头向他求助时，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让他想起小时候养过的那只金毛——毫无保留的信任与热情，让人忍不住想揉揉她的脑袋。
"我会去的。"他说。
苏糖立刻眉开眼笑，变脸速度快得令人咋舌："那就这么说定啦！"她看了眼手表，突然惊呼，"完了完了，经纪人要骂死我了！"
华英雄和武潇看着她慌慌张张跑远的背影，不约而同地摇头。
"这丫头..."武潇叹气。
"嗯。"华英雄应了声，嘴角却微微上扬。
当天晚上，华英雄收到苏糖发来的一长串语音。点开一听，全是她排练时的跑调版本，最后一条还特别标注："不许笑！这是创作过程！"
华英雄戴着耳机听完，回复："难听。"
苏糖秒回一个气成河豚的表情包。
他放下手机，走到阳台上点了支烟。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通明，远处巨幅广告牌上正好是苏糖代言的奶茶广告，笑得见牙不见眼。
华英雄吐了个烟圈，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