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挂钟的指针精准划过九点三十,饭局也接近尾声。
庄雨眠起身代表环宇和陆宁握手,她眼尾含笑:“陆总,合作愉快。”
陆宁嘴边勾起完美的弧度,回握:“谢谢选择我们启元,合作愉快。”
包厢门打开,陆宁跟在后面送几位环宇的董事,却见他们刚出门就突然脚步顿住,脸上泛着惊讶。
“裴总,竟然这么巧,您也在这。”以为是突然碰上,一个年纪稍长的董事恭敬开口。
裴时礼目光看向后面的陆宁,朝几人微微颔首:“不巧,我等我太太。”
太太?
几人连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可置信:“裴总,您是说,陆总是您的太太?”
庄雨眠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陆宁时瞳孔放大,显然也没想到。
陆宁每次找她时都态度客气,完全没有豪门太太的盛气凌人,却没想到,她竟然是裴时礼的太太。
裴时礼:“听我太太说,你们刚刚跟她达成了合作,我太太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诸位尽可放心。”
“放心,放心!”几人连忙点头,话里多了几分恭维:“没想到陆总竟然是裴总您的太太,难怪工作能力这么强,跟她合作,我们自然放心。”
要是早知道陆宁是裴时礼的太太,他们何苦还会再三斟酌,只怕这样的机会想求都求不到。
裴时礼正色,纠正他:“我太太早在跟我结婚前,就在投行圈名声大噪,跟是我的太太没有关系。”
“是是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董事连忙改口。
裴时礼看了眼陆宁:“本想刚刚来跟大家打声招呼,但我太太想凭本事拿下项目,不想因为我干扰你们的决定,裴某谢谢诸位对我太太的认可。”
几位环宇的董事受宠若惊,没想到裴时礼会为了陆宁这样跟他们说话,平时可听说过他金口难开,能对他们这样说话显然是看在陆宁的面子。
看来陆宁在他心中的地位不低,几人更是庆幸刚刚没有为难陆宁,同时也选择了陆宁。
陆宁眉间微拧的看向裴时礼,她自然听出他帮自己撑场和对自己维护的话。
等环宇的人都离开后,陆宁问他:“你怎么在这?”
裴时礼:“在这等你。”
陆宁闻言看了眼腕表,刚刚她进包厢时是八点半左右,意思他在这里等了自己半个多小时。
倒没想到他真推了商业饭局。
对于一向追求效率的他,会等自己这么久,陆宁分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有些复杂。
不过她看向他的目光依然淡淡。
两人的关系轮不到自己给他脸色,但心底的不舒服她也没想憋着,她提着包包:“回家吧。”
裴时礼伸手想帮她拎包,被她侧身躲开。
陆宁没看他:“我己经叫好了代驾,你应该也开了车,各自回家吧。”
裴时礼唇张了张,想拉她的胳膊,看到她冷淡的侧脸手没拉下去。
生气的她也保持着良好的修养,不骂人,不撒泼,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冷意,不像谢清瑶和江遇每次闹矛盾时,闹的地动山摇。
陆宁的车先出去,裴时礼没让司机开,自己亲自开车跟在陆宁的后面,他目光始终看着前面那辆银灰色轿车。
到了后,陆宁谢过代驾等他离开就抬步进屋,没管身后跟着驶进来的车。
有个阿姨还在客厅收拾卫生,看到陆宁开口:“太太回来啦?”
知道她应酬应该喝了酒,她笑着问:“厨房煮了甜汤,要不要喝点。”
陆宁兴致缺缺:“今天不喝了,谢谢阿姨。”
甜汤有醒酒的功效,阿姨本还想劝劝,看到后面跟着进来的裴时礼闭了口。
尽管己经在裴家做事这么久,阿姨还是不怎么习惯面对面容冷峻的裴时礼,她快速收拾着东西离开了客厅。
陆宁上楼,身后的脚步紧随着她,她没关卧室的门,但进了衣帽间后,关上了衣帽间的门。
裴时礼看着关上的门顿住脚,这算是他和陆宁第一次有矛盾,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裴时礼敲门:“陆宁。”
陆宁正在拆腕表,听到声音不太想回,但教养让她做不到,她开口:“什么事。”
她的声音清冷,透着距离感,裴时礼隔着门都能听出。
昨晚两人还做过最亲密的事,没想到时隔一天就有了矛盾。
裴时礼想跟她道歉,但隔着门没有诚意,他也不喜欢隔着门说话:“你开门。”
听到这话,陆宁顿时只觉一团棉花堵在胸口,腕表还没拆下,情绪来的汹涌,她用了些力。
“嘶”
表扣划到皮肤,她倒吸一口凉气。
裴时礼听到她的声音立即开门进来,眸中担心:“陆宁,怎么了?”
门确实没锁,陆宁只是关上了而己,她转头,温沉清冷的眼眸看向闯进来的男人:“出去。”
“帮你看看手我就出去。”裴时礼己经看到她细嫩手腕上被划过地方。
她的肌肤嫩,一会就起了一条红痕。
陆宁情绪外泄,连眼角眉梢都透着不悦,这份不加掩饰的愠怒,惊得素来沉稳持重的裴时礼都心头一紧,向来沉稳的呼吸慢了半拍。
裴时礼出门去拿了医药箱,找出药膏给她抹。
圈上她的手腕时,陆宁没躲,裴时礼微微松了口气。
也许是一会儿时间己经足够她冷静,她眼底的情绪尽收,只余淡淡疏离冷漠的雾气漫上瞳仁,透着距离感。
就像....刚结婚时候的她。
裴时礼心底某处抽痛了下,他不怕她发泄情绪,却心疼她能这么快收敛情绪。
用棉签给她伤到的地方涂上药,裴时礼不自觉的低头,轻轻吹了几口气。
不过是划了一下而己,这会早就不疼,出于体面她没抽回他给她上药的手,但没想到。
他会帮她吹伤口。
被他吹过的伤口微痒。
心底翻涌的情绪愈发复杂,酸酸涩涩的,陆宁抽回手:“我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