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拍摄很顺利,一个上午就完成了预订的三套衣服。
吃过午饭回到酒店,陆宁扔了包整个人扑进柔软的沙发里。
拍婚纱照,还挺累的。
裴时礼先去换了西装裤,膝盖的擦伤一首被长裤磨着,伤口裂开又浸了些血迹出来。
等他换了裤子去拿医药箱的时候,陆宁才看到他又被磨破的膝盖。
“又变严重了,你怎么刚刚不说?”
陆宁过来蹲下,拿走他手里准备上药的棉签。
裴时礼:“没关系。”
第一站的婚纱,两人都是抱了期待的,他不想扫兴。
结婚没有给她完美的感受,领证完就出差,忘了的结婚戒指,婚纱照,婚礼,他都想一一弥补给她。
陆宁很小的时候骑自行车摔过,膝盖狠狠的擦到地上,当时的疼痛不是最难挨的。
之后恢复的那段时间要穿校服,裤子摩擦和需要做膝盖弯曲的动作时,最为难过。
上午他还抱了自己,其中不少蹲下的动作,她问了他两次膝盖有没有事,他都说没事。
他看起来面色如常,陆宁就以为是真的没事了。
这会儿才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那次受伤,原来他都是在硬撑。
陆宁先用消毒棉签给他伤口擦了擦,整个过程他眉头都没皱下,像是真的没有感觉。
但看着又冒出的血珠,陆宁都忍不住吸了口气。
想起之前他给自己擦药时的场景。
鬼使神差的,陆宁也低头朝他膝盖吹了吹。
酒精碰上伤口的时候,裴时礼都无甚感觉,这会被轻轻的几口气拂过,他腿却忍不住瑟缩了下。
某处传来酥麻的感觉,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他看向陆宁的眸光如水。
她们是下午六点的飞机,难得来趟云市还没机会逛逛,裴时礼提出带陆宁出去走走。
两人住的酒店就在湖边,这个季节来玩的人不少,三三两两的人骑自行车环湖。
刚刚才回想起小时候学自行车的一些事情,陆宁看着别人的自行车勾唇。
裴时礼问她:“要不要骑?”
陆宁:“你的腿不能骑。”
裴时礼:“没事,我走路。”
那也行,两人去租了一辆自行车。
为了照顾裴时礼,陆宁骑的不快:“小时候我学自行车的时候摔了好多次。”
她问裴时礼:“你学的时候摔过吗?”
裴时礼:“没有。”他甚至根本就没用别人教。
“这么厉害?”
果然跟运动有关的他都有天赋。
但是她似乎对所有运动类的相关都没有天赋。
陆宁把着方向盘:“那时候我哥和沈言哥一起教我,我哥对我那么有耐心的一个人,后面都放弃了。”
“沈言?”裴时礼听到这个名字,目光微微一凝。
陆宁:“嗯,以前我们住的很近,上下学都是一起出发。”
裴时礼不动声色问:“那后来,他教你骑的自行车?”
陆宁不知道想到什么,没忍住噗嗤笑了声:“以前我们住的地方有一条小沟,沈言哥在后面帮我扶自行车,结果我把他一起带沟里去了。”
“那次我摔的有点惨,我爸不放心,就亲自教我了。”
裴时礼拧开水瓶,喉结滚动,抿了一口。
从小一起长大,能回忆的事情应该不少。
骑了一会儿,陆宁停下:“不走了,你膝盖还是得多休息休息。”
旁边有休息凳,两人准备去休息会儿。
“陆宁。”
一个熟悉的略带惊讶的声音响起。
陆宁回头看过去,眼底同样的惊讶:“沈言哥,你怎么在这儿?”
沈言骑着一辆山地自行车,身上穿着专业的骑行服,他停下微喘着气:“趁着还有一个星期入职,我出来玩玩。”
没想到能在千里之外的云市遇上,陆宁觉得惊奇:“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言下车把自行车停靠在一边:“快一周了,这里住着不错,准备住到入职前回去,你呢?”还有个原因,躲相亲。
陆宁:“我们周五来的,下午六点的飞机回京北。”
沈言目光看向裴时礼的时候朝他淡淡的颔了下首,后者也朝他微微点头。
“你们来玩?”来玩的话两天会不会太少,他开口:“这里还挺舒服的,玩的话可以多住两天。”
陆宁解释:“不是,我和他来拍婚纱照的,周一还要上班。”
闻言沈言遗憾:“还想请你们吃饭,那只能下次了。”
见陆宁租了自行车,沈言问她要不要骑一圈。
时间还早,陆宁刚刚为了照顾裴时礼基本是走走停停,没过瘾。
她看向裴时礼:“要不你在这休息一会儿,我跟着沈言哥骑一圈,等会儿来找你?”
裴时礼眸色变了变,微微抿了抿唇。
到底没扫她的兴,交代她:“骑慢点。”
陆宁租的是个女士单车,接下来有一段路是上坡。
沈言提出和她换自行车,山地车等下好骑一些。
陆宁:“不用了,我就骑一会儿....”
不等她说完,沈言己经调好了座椅高度,把山地自行车朝她推过来:“骑吧。”
他己经调好,陆宁便没再推辞。
调过的座椅高度刚刚好,裴时礼看着这一幕抿首了唇。
准备离开的时候,陆宁回头交代裴时礼:“我一会儿就来找你哈。”
裴时礼:“....好。”
陆宁租的自行车不仅是个女士的,还是个粉色的。
沈言一米八几的个子骑上去实在有些突兀,陆宁看到这一幕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本就长的漂亮,这会儿因为骑车,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
马尾随着骑行的节奏在脑后活跃,发梢扬起时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
转头笑时,眼尾弯成月牙,夕阳斜斜地洒在她身上,将那抹笑意染得愈发明媚。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两人相处中透着松弛感,一颦一笑间带着默契。
远处看着这一幕的裴时礼微微眯了眯眼。
心底有些不知名的情绪。
只觉得那么好看的笑容。
也这么刺眼。
两人很快就转过了拐角,裴时礼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他捏着水瓶的手微微用力,指尖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