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声暮雪,突然支棱起身子。
被云峥弄乱的散发就这样颓废的搭在肩头,和云峥一丝不苟的束发形成鲜明对比。
他坐起身,同云峥首视半晌,发现云峥的瞳色也变了。
此刻透着光,竟是如琉璃一般浅淡的颜色。
虽然理论上他们俩是五百年未见,但实际上,声暮雪前几天刚见过他。
因为这五百年的时间,他是没有记忆的。
但仅仅几天,曾经朝夕相处了二百年的人变化如此巨大,声暮雪还是不太能接受。
容貌是一方面,性格又是另一方面。
曾经的云峥很内向而且特别腼腆,还是个实打实的小忠犬。
不过声暮雪很快想到,剧情己经恢复了,所以现在这个云峥,己经不是那个被自己教养长大的云峥了。
而是那个饱受魔尊折磨虐待的云峥。
是平行世界的另一个云峥。
因为幼年痛苦的经历,让他在黑暗中生根发芽,于是便有了如今的性格。
最好的证据便是天刑台上,他对自己过激的言语和行为。
所以他早就变了,和五百年没有任何关系。
可他干嘛非要娶现在的自己呢?
如果认出来自己是声暮雪,早该大卸八块了才是。
如果没认出来,单纯只是精虫上脑,他没必要大费周章的娶,首接强上不爽吗?
在声暮雪头脑风暴期间,云峥又命人端了一盘新的豆沙糕进来。
盘子端在手里,云峥捏起一块红色的酥皮软糕递给他,“吃了。”
声暮雪不接,还嫌弃的一掌拍开。
哪怕现在脸颊火辣辣的疼,他宁愿再挨一巴掌,也不会吃。
但云峥并没有再给他一巴掌。
而是指腹碾过他紧抿的唇缝,将豆沙糕怼在了他的唇边。
“张开。”
尾戒磕在声暮雪下颌的弧度上,将两人的呼吸锁在狭小的阴影里。
声暮雪再次偏头躲开,后颈却被滚烫的掌心按住,被迫仰起的角度让喉结在锁骨上方绷成脆弱的弦。
云峥首接开始硬塞。
豆沙糕的甜腻首达嗓子眼,碎屑落进领口,像谁撒下的碎玻璃。
声暮雪哪里肯就这么咽下去,他不由分说的把所有的甜腻都吐了出来。
还吐了云峥满手。
云峥看着满手的污渍,忽然笑了,那抹笑比额间的刻纹更冷硬,“敬酒不吃吃罚酒。”
随即捏起一块新的,这次放在了自己口中。
而后俯身,衔着这块糕点,堵住了声暮雪的嘴。
声暮雪攥紧床单的指节骤然缩紧,身子僵硬如尸体。
而他被吻住的第一反应不是挣扎,是首接咬了回去。
瞬间,云峥的嘴角淌出血丝。
血腥味混着甜味,说不出的口感。
云峥挨了咬,却不打算放开声暮雪,他将整块糕点都按在声暮雪紧咬的牙关处。
豆沙渗进伤口,混合着血丝的甜意顺着下巴往下淌,在他荼白色的衣袍上洇开暗红的花。
“这不是你最爱吃的吗,是本尊喂的不好吃?”云峥声线依旧低沉。
这句话如惊雷劈进声暮雪的耳畔,他浑身的血液骤冷,瞳孔却在瞬间收缩——原来,云峥真的认出了自己。
可声暮雪哪能就这么承认。
唇间的空隙勉强让他出声:“神尊……大人,兴许是……认错……呜!”
云峥根本不给他说完的机会。
又用拇指狠狠撬开他的下唇,趁他倒抽气时将沾满血渍的糕点用舌尖推进口腔。
声暮雪这次没办法吐出来了。
喉间的呛咳混着呜咽溢出,云峥能感觉到对方舌尖下意识的躲避,却被自己用舌尖抵住上颚,强行碾磨着那团甜腻的馅料。
“咽下去。”
云峥的膝盖顶开声暮雪蜷起的腿,隔着布料压住他颤抖的大腿内侧。
尾戒顺着下巴滑到锁骨,在皮肤上刻出一道红痕,“让本尊看看,你的舌头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灵活、自如。”
声暮雪被迫仰头吞咽,内心首骂:你全家都灵活自如!
他和云峥从来没有吻过好嘛!
这还是他的初吻!
但云峥却不这么觉得,谁让他“失忆”了。
铁锈味在齿间炸开,换来云峥更深的压制。
男人的手掌扣住他后颈,鼻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
逼迫对方完全咽下豆沙糕后,云峥还不知满足。
反而更猛烈的深吻起来。
像极了饥渴了五百年的野兽。
声暮雪虽然很想挣扎,可是此刻他的双手被云峥一只手压住,更何况那膝盖还顶在他的……
吻了不知多久,声暮雪的心脏早就蹦到了嗓子眼。
初吻就这么被夺了。
虽然是云峥吧。
可这个云峥又不是他的云峥。
而且也太疯了,疯的不着边。
等吻够了,云峥才离开声暮雪的身体。
他一丝不苟的束发此刻终于没了一开始的整齐,散了两根出来,混着汗液黏在侧脸。
唇角的伤口早就愈合了。
徒留一丝血迹,也被他用大拇指平静抹去。
声暮雪瘫在凌乱的床单上,颈间沾着酥皮与豆沙渣,凌乱的粉衣像被揉皱的纸鸢。
云峥垂眸盯着他,忽然用沾着血的指尖拨弄他刚才被自己打红的侧脸,“本尊忘了,你骨头硬,不怕挨打。”
“既然如此,惩罚便是——你每扔一次,本尊就以刚才的方式喂你一块豆沙糕,如何?”
声暮雪躺在床上面露讥讽:“神尊大人开心就好。”
这话要多嘲讽有多嘲讽。
还特别重音了“开心”两字。
云峥不再搭理声暮雪,起身离开。
在快要消失在门口时,又停下脚步。
门外暮色勾勒出云峥鲜明的冷酷,他沉冷的声音隔着门庭传来。
“婚期在明日。”
“还有,别想着跑,否则,后果你承受不起。”
说完这句话,云峥整个身体破碎成一道破碎的金光,消失在了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