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千寒嗤笑，“毒？真可笑！现在的我可不怕毒......”
“你难道不知道？一旦接触鬼血，就会变成鬼吗？”
温千寒撑着身子，舔了舔手腕上的伤口，随后伤口快速愈合，“鬼无伤无病无痛。”
他撩起自己的白发，“区区一点毒，又能奈我何？”
“只可惜我现在只有一年可活。”
孙芮蕊不解，“不是五年吗？”
她记得是五年。
难道她记错了？
温千寒甩了甩衣袖，“我不会变成鬼，在我变成鬼之前，我会自我了结，绝不会......绝不会是鬼。”
孙芮蕊往后退了退，“可若是你杀了我，队长他们也还是会查出你的。”
温千寒突然疯狂咳嗽，甚至咳出血，站都站不稳，脖颈上青筋暴起，面露苦色，“杀......你？”
“我怎么可能会想要杀人？”
“这不可能！那不是我！不是我！”
温千寒眼底的猩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下去，恢复了人本身的瞳色，全身仿佛脱力了一般，向地上倒去，“我不可能失败。”
孙芮蕊赶紧去扶住温千寒，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女子身上的气息让温千寒安稳下来。
“温千寒，和我说说吧。你想做什么？”
温千寒没由来的觉得安心，缓缓开口，“我本以为我对鬼的研究透彻至极。所以，我想着我喝过自己特制的鬼血变成鬼之后，和普通的鬼是不一样的。我不会想要杀人，不会想要喝血......”
温千寒苦笑，“没想到，我倒是和鬼没什么不同。”
孙芮蕊拍了拍温千寒，安抚道：“不是的。”
孙芮蕊眼底染上一层雾，“不是的，你和鬼不同，你从没想过杀人。你是个好人，很温柔的好人。”
温千寒静静听着，突然笑了一下，“可我一开始看你挺不满的......”
孙芮蕊是知道的，温千寒的性子惯是如此，他不喜无用之人，讨厌累赘，她嘟了嘟嘴，安慰道：“又没关系。”
“你倒是个......没心眼的。”
孙芮蕊嘟嘴，“才不是，我是因为喜欢你们，了解你们，所以才对你们不设防的。”
“你喜欢我是吗？”他语气沙哑，似是在求证。
孙芮蕊轻轻嗯了一声。
“现在，我才发现，我才是那个累赘。而你，救了我。我讨厌的，是我自己，不是你。”
语毕，温千寒沉默良久。
孙芮蕊低头，好奇他怎么不说话了，结果发现他己经昏睡了过去。
孙芮蕊莞尔，“什么嘛，真是个傲娇。”
孙芮蕊没办法就这样离开，就这样守着他到早上。
......
次日清晨
厉砚池敲了敲温千寒的房门，他很奇怪，早上去找孙芮蕊，房门没关，她不在里面，其他地方也没有。
他问过队长，队长起得很早，也没有见到过孙芮蕊，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就一首在温千寒的屋内，没有出来过......
厉砚池眉头紧锁，怎么可以这样！
孤男寡女，半夜，共处一室！
若真是这样，那就砍了温千寒的胳膊！
对，就像他上次一样，不过，上次蕊蕊心疼他，他也是无心之举，这次就不一定。
队里有规矩，不得对女子无理，更不可强迫女子，轻者断一臂，重者以死谢罪。
厉砚池鼓着脸，见里面没动静，又敲了敲，力度比之前大了一些。
孙芮蕊被敲门声唤醒，她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温千寒。
他仍是沉沉睡着，像一只安静的猫，比昨晚好太多了。
孙芮蕊长吁一口气，还好，头发变回来了，气色也好多了。
她轻轻挪动温千寒，小心翼翼地，生怕惊扰他，扶着他的头，让他头枕着枕头，随后缓缓起身，抖了抖衣袖，将身上的褶皱捋平整，打开门。
厉砚池在门开后，眼里闪过一丝震惊，而后却是满满的委屈。
孙芮蕊不解，摸了摸后颈，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委屈？
厉砚池支支吾吾开口，“你......我......”
他别过脸，终于说出完整的一句话，“你怎么在温千寒的房间？”
“这个......”
孙芮蕊莫名感觉自己有点慌。
她觉得温千寒的事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毕竟此事对于除鬼队的人来说实在难以接受，就像是屠龙者成了龙，她不好说。
“算了，我不打算让你为难，但是我希望你自重。”
孙芮蕊真感觉自己像是抛弃了家里的妻子还被妻子抓住的渣男，偏偏妻子还特别爱自己。
厉砚池转身就走，语气冷漠而疏远，“该开始今天的练习了。”
孙芮蕊懵懵地点头，“好的。”
......
很奇怪，今天一天下来，孙芮蕊发现厉砚池没有叫过自己的名字一次。
“唔......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孙芮蕊感觉好不委屈。
她喜欢的厉砚池不理自己了。
香菇蓝瘦。
在最后结束的时候，孙芮蕊终于憋不住了，她一把拉过厉砚池的手，“厉砚池，你为什么不理我？”
厉砚池怔怔看着孙芮蕊拉着他的那只手，又小又白，他明明可以轻松甩开，可偏偏......
他喜欢这种感觉。
被蕊蕊放在心上的感觉。
可他还是嘴硬，“我没有。”
“你就有。”
“没有。”
“就有！就有！”
厉砚池的眼底瞬间又笼上了一层委屈的模样，“谁让你和温千寒那么亲近！明明是你先遇到我的！”
刚说完，厉砚池又感觉很不好意思，他现在像什么样子......
就像......
就像......
对了，就像城西那边的王娘子。
城西的街坊邻居都说王娘子像是怨妇。
可是，在他看来，他此刻才像。
厉砚池羞红了脸，急忙跑开。
我天，孙芮蕊震惊了！
大哥，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我怎么追啊！
但是，孙芮蕊感觉自己没办法不追。
厉砚池，我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