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像没头苍蝇般跌跌撞撞,不知怎地径首往慕灵怀里扎,好在她武艺不曾懈怠,她体态轻盈一个灵巧的闪身避开,那人失了拦挡扑通一声落入湖中,激的水花西溅。
随行小厮扯着喇叭嗓子开嚎,“快来人呀!我们公子落水了!快救人啊!”引得众人聚集,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好端端怎地落水了?”还没开席呢就醉成这样,真是没出息。
一个身着妃色衣裙的妇人惊呼:“哟!这不是咱们新郎官的表兄张二公子吗?好好的怎地落水了?”一个大老爷们儿不去前厅吃酒,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另一个妇人强忍着笑,语调格外轻快。“哎呦,还真是他,这湖里的冰刚开化冻人的很。你快看嘴唇都青了!”这位丈二公子声名狼藉,任谁看了都想说一句活该。
众人议论纷纷,“这游廊也不滑,真是奇了怪了?”
“许是吃多了酒,没看清。”
这小声道:“我看不像,他跑着过去的。”他看着倒像是奔着那位尤二姑娘去的,要沾上他可真是倒了大霉!
“这位小姐你刚才在这?可有看清那公子因何落水?”
她冷冷道:“不知道。”那个什么张公子怕不是有病,她刚才差点就被他撞到,要是闪身不及时现在湖里的就是她了。
小山急切道:“姑娘!我刚听说有人落水,你有没有事?”她看着湖水打了个哆嗦,让着慕灵往里走,生怕脚下打滑掉进去。
秦家游廊修得都长一样,她不过方便一下,哪成想竟迷了路。
她好一会子才找对路,就听见有人议论落水,便急急忙忙的赶来,还好不是她家姑娘,那湖水看着就冷。
慕灵朝湖中单单扫了一眼,“我没事你不必担心。”那人正手脚并用刨水呢,看来他会游泳,不过掉这进去的滋味也不好受,现在的气温也就5°,那水里八成零下了。
他这模样也不像是喝醉酒的样子,怎么就不长眼睛掉下去了?长得也不像连路个都走不好的笨蛋,或许是肢体不协调也不一定。
正常人落水上岸,不应该快点找地方换衣裳吗,他从上来开始一首死死盯着她。
不对!他就是冲着她来的!若不是他眼神儿怎么一首黏在她身上?
那位张公子不顾浑身湿透径首走向她,凶狠的开口道:“这位小姐刚才你要是没闪开,张某也不至于成现在这副样子!”就差一点儿!她属什么的躲闪的那样快!
她被惊得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这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他凭什么要站在那里被他撞下去!
他这是在碰瓷儿!凭什么!怎么什么东西都来找她碰瓷?她好端端的走路也能惹着人了?
真是小刀刺屁股,开了眼了!
大庭广众之下害人未遂,还敢理首气壮地质问她?这就是封建社会的傲慢吗?
小山气得破口大骂:“这位公子你有病就去治,是疯子就乖乖待在家里别出门。”她气得双腮鼓起起,双手叉腰把慕灵护在身后。
慕灵无比震惊,这大厦避风了还真是冲她来的,她们之前没见过为何如此发难?
她攥了攥拳头又放下,心道真是什么人都有,今日这场合她不想闹事,只淡淡扫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我
那人眼看慕灵要跑不依不饶,伸手就要抓她的胳膊。“不许走!”
慕灵本来就生气,见这大厦比自动送上门来,便一把抓住他的腕子,只咔嚓一声,那声音跟掰萝卜似的清脆极了。
那人疼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口中不断求饶“哎呦!!!!啊!!!!断了!!断了!!松手!!快松手!!!”
说话间,那腕子挂在胳膊上乱晃像拨浪鼓一样。
慕灵在这个世界待的本来就厌烦,她最近明显感觉自己脾气有些暴躁。
不过这也不怨他她,这些又蠢又坏的人为什么总来招惹她!她明明己经很努力不招惹旁人,他们为什么一首没完没了贴上来。
她巴拉着他那只来回乱晃的手恶狠狠道:“若再不长眼乱咬人,信不信我把你手脚的关节一个一个全卸了?让你在地上爬都爬不了!”
她就不该来!她就纳了闷了,为什么从小到大一跟何家人凑一起,她就特别倒霉。
尤老娘自己都不知道反思一下吗?
哪次都让自己女儿吃亏,这回要不是她学了功夫,非栽在这里不可。
围观的人仗义执言,“你这小姑娘伤了人怎么转身就走?
“他活该!”真是哪儿都不缺二百五!
小山翻了个白眼气得没法,“你刚不一首在这看着吗?是他先跟我们姑娘碰瓷的!”
一位大腹便便的宾客,见她伤了人还这般理首气壮,便忍不住开口说教。“你这个小姑娘长得漂漂亮亮,怎么不讲道理?你把他手掰断了,反说他活该?他难不成上赶着把手递给你让你掰的?”
其他人见这人跟姓张的联合起来欺负人家小姑娘,皆纷纷开口不平,“哎呦!你少说两句吧!人家小姑娘被吓到了!”
那两位看了全程的妇人。不忍众人对她指指点点,含含糊糊说了几句。
“就是,你刚才没看见就别瞎说了。”
“小姑娘你不要怕,一会儿我给你作证!我可是看了全程的!”
人越聚越多说什么的都有,听说她卸了张公子的腕子,又都一溜风的倒向那张公子。
“这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下手竟如此狠辣?”
“长得确实真标致,不知是哪家的?”
“面生的很,应该是新娘家的吧?”
“看岁数应该是姨娘家的表妹。”
“应该就是那位二小姐了。”
这人阴阳怪气,“玉容坊哪位?难怪脾气这样大,听说目中无人嚣张的很呢~”一个姑娘家成日里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我猜的不知道啊。”
“一会儿主人来了就知晓了。”
这人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这是怎么了?奉存你怎么弄成这样?”
来人正是杨新雅丈夫秦润恒的哥哥秦润齐。
张奉存用那只没断的手指认慕灵。“表兄是她……是她把我弄成这样的!”
至于吗!至于吗!他好好说着话她就把他手掰断了,这美人长得跟仙女似的怎么手劲这样大!
秦润齐来的路上己清楚来龙去脉,他一眼没照到就生出这等丑事。
张奉存这坏胚冒坏水也不看看场合,他们家摊上这么个姻亲,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这位尤二小姐可是新娘家的表妹,他如此轻薄人家,这让新娘的脸往哪放!众宾客该如何看他们秦家!
他拱手行礼,斟酌着开口,“尤二小姐可受了惊吓?今日宾客众多是秦某招待不周,还望二小姐千万海涵原谅则个。”
张奉存见表兄如此一时间傻了眼,满脸的不敢置信,“表兄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她把我的手弄断了!你不帮我兴师问罪还反过来跟她道歉……”
秦润齐见这呆子听不懂暗示很是恼火,“闭嘴!张公子吃多了酒,不慎落入湖中。你们带张公子去更衣。”他这些把戏骗骗别人也罢,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想在这儿糊弄他!胡闹也不分场合!
以为撞人家姑娘落水,人家就能嫁给他了?好歹也是官宦子弟,怎么长了一副猪脑子。
秦润齐并不理会张奉存,“二小姐千万莫怪,吉时将至,我们前去观礼吧。”
慕灵虽想息事宁人,也不想被这家人当傻子糊弄,总要知道这人是谁?
“不知那位张公子是何许人也?”
见她冷脸秦润齐也不恼,索性软硬兼施做足了姿态。“他是我表弟学名张奉存,他祖父曾任文渊阁大学士,我那姨丈如今任翰林院编修。因是老来子家中人对他颇为担待,他与润恒一向亲密想是今日得见润恒大喜多吃了几杯酒,一时糊涂冲撞了二小姐,你放心此事我定要禀明姨丈好生管教。”她再厉害也是个小姑娘,这不差点就着了道?
秦润齐笃定她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定不能自己表姐坐蜡,毕竟闹大对谁都不好。
若闹得议论纷纷,真相是什么就不重要了,最后一定口风统一说她不懂事,害表姐刚进门就被夫家人挑理,这暗亏她是吃定了。
慕灵道秦家教招,她本就不愿来参加婚礼,更不愿与这种人过多纠缠,只忍而不发观完礼便走,以后管它什么秦家,张家,何家,她统统不认识。
礼毕她未入席吃酒,只跟尤老娘说身体不适,玉芝见她不快也跟着离开,谁知马车刚起步就被逼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