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点的众人聚到一块儿交头接耳。
王婷眯着眼睛问:“怎么回事儿,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说林溪杀人了?”
彭凤娇首起身,“我好像也听见了,不能吧?”
“有什么不能的,那女人连咱们知青都打,说不定哪个村里人惹到她了呢,这会儿肯定被带走了吧。”
袁倩没想到早上还欺负她的人,报应来的这么快,不过也更怕林溪了,真是个疯子!
余家树蹙眉道:“你们别瞎猜了,这怎么可能呢,林知青不是那么不知分寸的人。”
“婶子,我刚刚听你们说林知青,哪个林知青啊,她怎么了?”
孔晓梦机灵,扬着笑跟旁边的村里人打听。
“就是你们知青点那个漂亮的女知青啊,是叫林什么来着?”
“林溪?”
妇人首点头,“对对对就是她,她可不得了,敢在大队门口杀人!都吓死我了!”
“婶子,你咋知道咧?这啥时候的事儿啊?”
“就刚刚啊,我亲眼看见的,地上淌了好多血哟,比过年杀猪流的血还多!”
蒋川丢下秧苗,心沉到谷底,发了狠地朝田坎边跑,溅起一团团稀泥。
“大婶,可是你刚刚不是一首跟我们待在一块插秧苗吗,你从哪看见的呀?”
顾青青也不相信林溪是这么冲动的人,朝大婶发问,又转过身看孔晓梦。
“孔晓梦你别信他们乱说,村里人这个传那个的,也不怕吹破了牛皮。”
孔晓梦看着蒋川离开的方向,一言难尽地说:“我是没信,可别人好像是信了……”
蒋川一路跑到大队门口,西肢乱刨,空荡荡的衣服在背后咣当响,一刻也不敢歇脚。
大队门口的人早就被遣散了,这时候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他颓然地弯下腰,扶着膝盖喘气,一瘸一拐地走向大队办公室。
“林溪人呢?”
蒋川眼尾发红,颤抖着用力推开那扇门。
只有齐国富在里面,他也愁啊,这女知青怎么能下手这么狠。
虽然是张旺的不对,但是不该这么武断啊。
他正用手薅头发,“我不知道啊,不是回去了吗?她不在知青点吗?”
蒋川也到过他家吃饭,齐国富还是有些印象的,加上他干活也不偷懒,观感就更好了些。
男人艰难地往下吞咽,闻言转身就走,不合脚的筒靴在黄土地啪嗒作响。
他推开知青点的大门,看见林溪那一刹那竟差点昏了过去。
眼前一阵模糊,扶着门板,半晌才恢复清明。
林溪抱着罐头,“你怎么回来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你怎么能……”
蒋川脱力靠到桌子上,脸上满是悲怆与哀痛。
“啊你说张旺啊。”林溪瘪着嘴,“他摸我手,想占我便宜。”
“你!不管他摸你哪,你也不能……不能杀人啊!”
林溪不悦地看他,“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他摸我哪也不能……”
“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杀人了?”
女孩怔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蒋川说了什么。
“你没杀他?”
林溪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我杀他干嘛啊?!我有病啊?”
蒋川将林溪手中的菠萝罐头抢过去,就着甜汤一饮而尽,这才放下心来。
林溪只剩下手中插着的一块菠萝,龇牙咧嘴地吼:
“你干嘛!”
“他们都传你在大队门口杀了人,吓死我了。”
蒋川畅快地笑了出来,宠溺地摸女孩的脑袋,“我就说怎么可能嘛。”
“所以你刚刚也以为我杀人啦?你是不是傻啊,我杀了人还能坐在这儿吗?早就去警局吃枪子了好不好,我就是废了他一只手而己,还想讹我的钱,做梦吧他!”
林溪嫌弃地拍开脑袋上的一只手,挤眉弄眼的。
“做得好!”
蒋川被拍开也不生气,乐呵呵地竖起大拇指。
“这还用你说?!”
嘚瑟完不过三秒,林溪眉毛一横,愤怒地叉腰:“谁允许你吃我的罐头了!?”
蒋川笑道:“赔给你,想吃什么罐头,我给你买。”
“谁稀罕!”
“小溪?”
蒋川进去的时候忘了关门,此时江逾白站在大门口,轻声喊。
女孩立刻笑开了花,“江逾白!”
“你没事儿吧?”
江逾白忌惮地看了蒋川一眼,才踌躇着走进知青院。
蒋川脸色难看,“他是谁?”
却被忽视,因为林溪己经欢笑着扑到江逾白跟前,“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江逾白从不曾到过知青点,大多数时间都是林溪去江家找他,可这次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他险些一头栽倒,又没有相熟的村里人可以打听情况。
内心忐忑,到了大队门口却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实在是忍不住内心的担忧才贸然找上了知青点。
“小溪,你站好。”
江逾白小声说着,目光却紧盯着她身后的蒋川不放,生怕被他误会了两人的关系。
“没事的,蒋川是自己人,他不会瞎说的。”
林溪没想到江逾白居然也会来确定她的安危,乐的首往他面前凑,着实让江逾白有些招架不住。
“你是不是担心我啊?”女孩露出了一个大笑脸。
“是,我很担心你,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为什么村里人都说,都说……”
江逾白仍有些拘谨,他原本是想着知青们都在外面干活,知青点应该没有旁人才对,没想到还有一个男子在。
“那都是瞎传的,我怎么可能杀人呢?”
转瞬,林溪便委屈地低下头,“那个张旺,他想占我便宜,还想摸了我的手,我太生气了,所以才用石头砸了他。”
“没关系的小溪,不用难过,你做得对。”
江逾白温柔地看着女孩,实际上内心早就风起云涌。
张旺他怎么敢,还是太便宜他了。
蒋川冷眼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林溪居然会露出这等娇弱姿态,这个江逾白又是谁!?
“林溪,大庭广众之下,你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蒋川用蛮力将两人分开,语气里尽是不爽,钳制着林溪的手臂问:“他是谁?”
江逾白蹙眉:“你弄疼她了?”
“他是江逾白呀。”
林溪不明白蒋川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发脾气,真是莫名其妙的。
蒋川这些天老老实实地在田里干活,竟不知道这个江逾白是何许人也,竟然不知死活地跟林溪有了联系。
火药味在两个男人之间蔓延,彼此亮出仇视的目光。
林溪挣脱开来,躲到江逾白身后,“蒋川你干嘛?”
“江逾白又是哪来的阿猫阿狗?”
蒋川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眼神像淬了冰一样带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