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言跟老奶奶道了谢,老奶奶抿了一下唇,咧着嘴笑得意味深长,“不客气。”
都是过来人,不得不说,找上她的小伙很有心。
秦奶奶在村里出了名的嘴巴严,做事靠谱。
不用周景深说,也不会把送鸡蛋之事说出去。
秦奶奶看两人走的去山上的方向,好心提醒她们,“下午估计会下雨,在山脚走走就好,别往深山去。”
宋书言知道深山有猛兽,也只打算在山脚逛逛,碰碰运气。
“知道了,奶奶。”
南方的山,一片连着一片的,山上的树,宋书言只认识松树。
她揪了一把松针。
“书言,你摘这个干嘛?”
宋书言穿书前,做过视频博主,学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技能,看见松针,她想起了之前学会编的盒子。
那时候,她还是偷偷去公园揪的松针,摘的时候生怕被人发现,紧张又刺激。
她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松针,“这东西煮一下,可以编装东西的盒子,带盖的。”
秦斐闻言很感兴趣,“回去可以教教我吗?”
“当然可以!”
在乡下,没有网络,没有手机,甚至没有书可以看,她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消磨。
宋书言在松树旁边坐下,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枯黄松针,不脏,坐着也不硬。
她把鸡蛋往小石头上一磕,剥开掰了一半给秦斐,秦斐没跟她客气,接过一口塞嘴里。
咽下后,她吐槽,“有点干,出门又忘了带水。”
宋书言咯咯笑,周围看了圈,山上除了松树,还是松树,哪有什么果树?
“我们摘点松针就回去吧?”
山上的风呼噜噜鬼哭狼嚎,她听了有点害怕。
秦斐同意,抱怨,“果树的影子都没见着。”
她们下山的时候,下起了小雨,秦斐直呼,“秦奶奶神了!她说会下雨的时候,我看阳光明媚,还不太相信。”
到了山脚,遇上扛着农具回家的村民们和其他知青。
“下雨了,收工了!”
嗓门大的婶子们欢呼。
年纪大一些的村民则叹气,“希望不要下太久的雨。”
他们这的雨,总是缠缠绵绵,一下停不下来。
怕雨水太多,影响粮食收成。
回到知青院,宋书言进屋把半干不湿的衣服换了,去厨房煮松针。
其他知青看着稀奇,问她煮来干啥?
“等会你们就知道了!”
贺兰撇撇嘴,“还卖关子,不能直接说吗!”
宋书言把煮好的松针捞起来,过了一下凉水。
拿到堂屋的桌子上,编了起来。
秦斐学着她,拿起几根松针,手忙脚乱跟不上节奏,“书言,慢点!”
宋书言放慢速度等她。
其他知青也过来看热闹。
“宋知青编的啥?”
“厉害!还会编这个!”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几个男知青也感兴趣,问了一句,“我们可以学吗?”
宋书言大方表示,“可以,就是松针不多……”
几个知青看了一眼,还真是!
下着雨呢,也不能上山现采,只好光看不动手。
秦斐弯着唇笑,“没事,等我学会了,你们摘了松针回来,我也可以教你们!”
“那感情好!”
宋书言花了两个小时,编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
秦斐编的那个,歪歪扭扭,也算成功学会了怎么编。
贺兰看着松针盒子,眼睛一亮,拿起看了又看,爱不惜手,厚着脸皮央求宋书言,“可以送给我吗?”
秦斐一把夺过,“要送也是送我!”
宋书言头大,怕她们吵起来,“我谁都不送!”
编好天都黑了。
晚饭依旧是粥,这次煮的南瓜粥。
南瓜是张明珠给薛怀舟送的,她给知青院抱来了好几个黄橙橙的大南瓜。
大家难得换了个口味,都笑着说,“托了薛知青的福。”
还有人八卦地问,“薛知青,你和张明珠什么时候摆酒啊?”
薛怀舟现在没那么抗拒了,娶谁不是娶?
何况张明珠长得也不丑,对他还体贴。
他笑了笑,“快了。”
这场面下到半夜,变成了倾盆大雨。
雨点砸在瓦片上,啪嗒啪嗒,狂风骤雨,吓得宋书言睡不着。
她们住的可是泥瓦房。
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房子会不会被冲垮。
“啊,漏雨了!”
秦斐惊呼出声。
雨水砸在她床边,溅起的水花蹦到了她脸上,冰冰凉凉。
李春梅起来点燃了煤油灯,淡定地拿起睡觉前拿进屋的木桶,放她床边接雨水。
“注意看着,满了得拿出去倒了。”她提醒秦斐。
秦斐点头,满眼酸涩。
太苦了!
平生第一次住漏雨的房子。
宋书言抱着被子坐起来,也想哭,她更倒霉,床上漏雨了!
她抱着被子飞快下了床,把被子塞秦斐床上,带着哭腔问春梅,“春梅,还有盆吗?我床也漏雨!”
她眼疾手快,把自己床上的东西,推倒一边,然后一件件拿到秦斐床上。
春梅叹气,“厨房有盆,雨太大,出不去。”
她很有经验地提醒她们,“把东西收拾一下,天亮了,要是雨还没停,我们得搬到村里的祠堂住几天。”
宋书言听她这么说,手忙脚乱把自己床下的东西规整好,堆放在雨水淋不到的角落。
秦斐也一样。
贺兰打着哈欠,不慌不忙,“你们急啥,天亮了再收拾也不晚。”
宋书言觉得她站着说话不腰疼。
贺兰床铺的位置好,淋不到雨,她自然不急。
她和秦斐这边,行李不挪挪,得泡水里。
春梅帮着她们把东西搬到一边,宋书言悄悄往下午编好的盒子塞了一把水果糖,盖上盖子,送给了春梅。
“春梅,谢谢你!”
春梅有点不好意思,她实在喜欢这个精致的盒子,腼腆地笑了笑,眼里的欢喜快要溢出来,“真送给我?”
宋书言眼眉弯弯笑了笑,“嗯,我们下乡以来,麻烦了你很多次,要是没有你,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秦斐抱着被子,喊宋书言到床上歇会。
“来了!”
等宋书言上了秦斐的床,春梅吹灭了煤油灯。
秦斐惊呼,“不能一直点着灯吗?”
春梅说,“太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