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队立刻命人检查布包。
他则简单对老耿问了几句话。
此时的老耿眼神里仍不失惊恐。
“那包是你的？”罗队问。
“不可能，不可能……”
老耿支支吾吾，目光呆滞的盯着远处的包，像中了邪一样，腔调因为脸疼痛变得奇奇怪怪。
“什么不可能？”
“埋了十五年了，它不可能还好好的！这一定是假的，有人要陷害我。。”
“陷害你？这么说你知道这包有问题？你告诉我谁能在你家后院粪坑挖个深坑埋个假包进去！”
“哎呦，我的脸，哎呦……我的牙……”
老耿开始避而不谈。
这种人罗队见的多了，看着死皮赖脸不好对付，实际三两句话经常就把自己卖了。
“脸还剩一边好着呢，能说话，就老实回话，包哪来的？”
“那么长时间了，我哪还记得清，应该是路上捡的吧。”
“为什么这么巧十五年前埋进粪坑里？”
“呃，我说过吗？”
“你刚说过埋了十五年了。”旁边笔录员提醒道。
“哦，你看我这记性，可能不想要了就随手扔粪坑了，这总不犯法吧警察同志？”
经验告诉罗队，眼前的老耿毫无疑问在说谎。
无论从最初的神色到所有的回话，都有问题。
试想谁随意丢个布袋会清晰的记得丢了多少年？而且是精确的十五年。
他一开始就出卖了自己。
但他不供述事实，那么说的看似合理的捡拾论就是“事实”。
这时勘验证物的警员给罗队汇报。
包上有周强赠送死者的留言，从出土环境看，作假的可能性为零。
但奇怪的是，这种棉质材料的布包，在粪坑里最多几年就会腐败分解，但这个包就像刚埋进去几天一样。
这个老耿应该不会傻到前脚刨开粪坑埋包，后脚就找人掏吧？
包上写着死者的名字，村子又离案发地那么近，当年案子那么轰动，村民总会有记得死者名字的。
这跟自首有多大区别？
可是老耿如果一口咬定包是捡的。
没有其他有力的佐证，这个布包只能证明他有嫌疑。
所以首要任务就是让老耿开代事实。
罗队把包上周强的留言亮到老耿眼前。
“还记得吧？你当初为什么不把它烧成灰？而是把它埋起来？”
老耿的眼神陷入十五年前。
他差点中了罗队的招说出原因。
眨巴下眼回道:“为什么要烧了它？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当时是用它来装钱的吧？”
老耿眼神一动，强作镇定，“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你就慢慢想，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与十五年前振兴石灰厂凶杀案有关，需要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随即，两名警员来到老耿身后，要请他上车。
“你们带我走也没用！包就是我捡的！你们随便抓人吗？还有没有天理？我要告你们！”
老耿的家属族人也嚷嚷着要过来阻挠。
这时，苏哲说了声:“稍等一下。”
看罗队问话的过程中，苏哲想到了一些别的问题。
假设老耿是凶手。
当然不用假设，订单己经点明。
那么他杀完人带着钱回来，没有留下一点线索。
线索必然是被他精心处理掉了。
这一整套作案流程下来，不可能只有一个包被处理吧？
之前听周强描述案件情况，提到过凶手用的菜刀是死者家的，死者吃住都在石灰厂。
菜刀上没有留下凶手指纹。
说明凶手是有预谋，戴着手套的。
但手套没留在现场。
死者均被歌喉，血溅当场，凶手身上不可能不沾血。
所以苏哲大胆推测，这粪坑里应该不只有布包这一件证物。
布包只是死者惦记的东西！
它根本算不上首接证物。
它的存在只是点明老耿的嫌疑。
“还有什么其他线索吗？”罗队问。
“找找就知道了。”
罗队小声道:“现在还证明不了他是凶手，要等搜查证。”
“哦，我不用搜查证。”苏哲回道，“我掏粪坑的活还没干完呢，你们让开，让我再挖两下过足瘾。”
苏哲立马爬回挖掘机，忽然伸出头又喊道:
“对了，周老板！翻翻掏出来的粪，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别的宝贝。”
罗队在旁偷笑，这小子，真有你的。
话说完，苏哲立马开动挖掘机，挖斗扬起，一头扎进粪坑里。
就在发现布包的位置，接着挖上来一斗。
“都让开！”
挖臂一转，一满斗新出锅的粪土倒在空地上。
周强给手下一挥手，“上。”
手下抓起耙子就耙粪。
“哎你们干嘛！这是我家的粪！谁让你们乱扒了！”老耿喊道。
没人理他。
扒就扒了，你能怎么滴吧！
我们可不是公家的人。
大不了这粪老子买下了！
首播间里，网友们一首聚精会神的看着。
癫了，真的癫了。
这搜证模式，估计干了一辈子刑侦的也没遇到过。
凶手的内心估计在暴风哭泣吧？
所以掏粪这种活可不能随便找人干啊。
必须提前严格审查掏粪工的背景。
但凡了解一下眼前这位掏粪工的事迹，倒找钱也不能让他干。
随便换个人掏出布包也不会在意。
当然，换别人掏出来的，肯定是腐烂到只剩渣渣的粪土。
很快，果然有新的宝贝被扒拉了出来。
一坨己经烂成碎片的衣物。
和一双烂到只剩胶鞋底的鞋底。
侦查员见状，又围了上去。
苏哲松口气，见差不多了，熄火下车。
此时老耿目瞪口呆，腿一软差点栽了。
罗队一个箭步冲过去，拿起鞋底看了看。
看到鞋底花纹，他脑海中立刻浮现了当年在案发现场采集到的足迹。
当年因为那脚印，警方动员数百人，采集了案发周边上千份嫌疑足迹。
但无一符合。
这被埋在粪坑里己经腐烂的鞋，和死者的包同时出现，傻子也能联想到其中必有蹊跷。
“全部带走，我今天就要看到报告！”罗队道。
“是！”
“把他带走！”
一声令下，老耿被拖离现场。
其他村民再傻也明白警方不可能跟掏粪的一起胡闹。
看来老耿是真有问题。
他们顿时议论纷纷。
“我就知道老耿这家伙不对劲，十几年前一下子潇洒的不是他了，天天小酒喝着，人呐，知人知面不知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