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蝉鸣声越来越密，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从"30"变成了刺眼的"14"。
补习联盟的成员围坐在江风家的餐桌旁，桌上摊着各色试卷。顾超咬着笔帽，盯着自己的模拟考成绩单——文化课402分，加上体育专业分，综合分己经超过江城大学录取线。
"稳了！"他猛地拍桌，差点打翻胡心瑶的奶茶，"老子这辈子第一次数学及格！"
胡心瑶白了他一眼，把奶茶往旁边挪了挪："我482分，比上次又进步了。"她偷偷瞄向江风，对方正用红笔在她的英语作文上批注，侧脸在台灯下格外好看。
"喂喂，别眉来眼去的。"刘梅梅戳了戳胡心瑶的酒窝，"考虑下单身狗的感受好吗？"
夏冬突然举起手机："你们看群消息了吗？高三（5）班刘晴晴昨晚..."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手机屏幕上，一张轮椅照片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江风合上笔记本："明天去绿道骑行吧。"
见鹿书屋坐落在江城绿道深处，古色古香的三层小楼被爬山虎包裹着。补习联盟占据了二楼最好的位置——落地窗外是绵延的江景，桌面的星洲沉香升起袅袅青烟。
"凭什么不让我喝奶茶！"胡心瑶鼓着腮帮子，把绿茶杯推得老远。
江风不动声色地把杯子挪回来："咖啡因影响睡眠。"他翻开一本寓言集，"今天分享个故事？"
"斑马看到鳄鱼在吃羚羊，觉得自己也能下水..."江风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安静下来，"结果差点被淹死。认清自己的能力边界，比盲目冲刺更重要。"
胡心瑶突然抢过书："那我讲龟兔赛跑！"她故意用脚尖碰了碰江风，"有些人天生是兔子，"又瞥了眼顾超，"有些人当乌龟就好，非要学兔子跳..."
"胡心瑶！"顾超作势要抢她的茶，"信不信我把你的奶茶配额给夏冬？"
夏冬正捧着手机傻笑："我爸昨晚偷偷做我的数学卷子，你们猜多少分？38分！"他得意地晃着手机，"老子当场就释然了——基因在这摆着呢！"
众人笑作一团。王子实难得开口："我爸说，考不上就回家继承五金店。"他推了推眼镜，"突然觉得高考也没那么可怕。"
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江风看着伙伴们眉飞色舞的样子，突然想起那个雨夜胡心瑶蜷缩在他怀里的温度。他悄悄在桌下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画了个笑脸。
胡心瑶耳尖一红，却没有抽回手。她用口型说："兔子先生。"
江风笑了，也用口型回："乌龟小姐。"
沉香燃尽时，夕阳把江水染成金色。七辆自行车排成一列，沿着绿道飞驰。顾超冲在最前面，篮球队服被风吹得鼓起来；胡心瑶紧紧跟在江风身后，发丝飞扬；夏冬大呼小叫地追着刘梅梅...
路过的市民纷纷驻足，看着这群少年呼啸而过。有人摇头说"疯疯癫癫"，却也不自觉露出微笑。
高考倒计时牌翻到"13"的那天，补习联盟的成员不约而同地提前到校。晨光中，七只手叠在一起：
"加油！"
声音惊飞了树上的麻雀。它们扑棱棱地冲向蓝天，像极了少年们即将展翅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