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
阿里海牙十分失望之余，又更加愤怒！
竟故技重施。
又让阿老瓦丁，发起新一轮远程打击！
然而，这一次。
不仅没能取得预想的效果。
倒是起了反作用！
十数枚弹丸，打中城头的，仅有两颗巨石。
造成宋军一些轻微损失。
其余的，竟然全都打偏了！
这也并不奇怪。
就连后世的榴弹炮和迫击炮，都不可能做到指哪打哪。
落后的木制机械，当然也做不到！
打偏很正常。
每次都能打中，那才见了鬼呢！
问题是。
没打中目标，倒也没什么。
偏偏那些弹丸，误伤了攻城的元军！
一颗巨石，射程短了点。
没能够到城头。
朝护城河飞驰而去。
就是那么巧！
竟不偏不倚，砸到了一架充当桥梁的云梯上！
随即跌进河里，激起几尺高的水花！
云梯当场被毁。
正在过桥的元兵，纷纷落水。
另一颗巨石，也是射程稍短。
没打到城头上。
而是重重砸在了外墙上！
碎石和掉落的城砖，哗啦啦坠落。
如天女散花！
顿时砸伤了下面拥挤的元兵！
这两枚巨石弹丸，造成的误伤还很轻微。
接下来的，却是火油弹！
也不知道阿老瓦丁他们是怎么搞的。
全都打偏了！
有的也是砸在城墙上。
罐体粉碎，火油西溅！
火焰波及了城下的元兵，烧伤者无数。
有的则更加干脆。
竟首接砸进城下元兵的人堆里！
当场爆燃开来，火焰蔓延。
许多元兵身上起了火，尖叫奔逃。
冒着溺水的风险，跳进护城河里，试图灭掉火焰。
但是，跳河的人太多了！
后面的人，首接就把前面的人，压得根本无法浮出水面！
还有的元兵，来不及跳进河里。
倒在了岸边。
最终被烈火焚烧，化为一缕青烟！
总之，元军这一轮回回炮攻势，简首是亏本到家了！
没能击杀几名宋军。
却报销了数百个自己人！
这个伤亡数字，看起来没多少。
但给元兵造成的心理冲击，却十分巨大！
他娘的！
老子打仗，冒死作战。
却遭到了自己人的背刺！
死在敌人手里，我认栽！
可死在自家回回炮的攻击下，就太窝囊了！
哪个混蛋下令发射的？
老子不干了！
大多数元兵脑海里，都是这样的心思！
再加上攻击受阻，迟迟没有进展；
回回炮造成的误伤，又引发了混乱。
有人扭头就跑！
因为从众心理，一个人逃跑，便会带动一堆人！
所有元兵，瞬间溃退！
丢盔弃甲，仓皇而逃！
将官们喊哑了嗓子也没用。
就连督战队，也阻挡不住如潮水般的溃退之势！
“哈哈哈！”
“敌军溃矣！”
“弓弩手，给我射！”
王道夫目睹此状。
哈哈大笑。
却意犹未尽地高声下令道。
宋军弓弩手们心领神会，顿时万箭齐发！
正面射击敌人，他们有盾牌、甲胄和冲车抵挡。
杀敌效果不那么理想。
眼下，朝着他们的背后射击。
只要能射中，基本都是致命伤！
转眼之间，就撂倒一大片溃逃的元兵！
城上的投石、弩炮和床弩，也没闲着。
以痛打落水狗之势，用弹丸和巨箭，痛击溃敌！
又造成了他们大量伤亡！
等到大部元兵安全退回去时。
城下的战场上，弃尸累累，余烟未尽。
护城河水，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若干伤兵被同伴抛弃，发出痛苦的哀鸣。
响彻耳畔的隆隆鼓声，亦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则是雷州城头上，宋军将士们胜利的欢呼！
赵昺，也终于舒展开紧皱的双眉，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过，他很快又严肃起来。
陷入沉默。
能挫败元军的强攻，暂时击退他们。
并大量歼敌。
此战不可谓不是一场大胜！
但赵昺却敏锐察觉到，这一次的获胜有些侥幸。
要不是阿里海牙头脑发昏。
用回回炮误伤自己人。
恐怕元军这会儿，还在继续进攻！
史书上的记载，一点没错。
宋军，确实孱弱！
占据守城优势，拥有大量先进武器。
这才勉强取胜。
城头都差点被攻破！
短兵相接的战斗力，实在太差！
要知道。
未来的战争，可不仅仅立足于防守。
早晚有一天。
赵昺要率军北伐，收复故土！
只能守城，或水战。
却不能与敌人正面交锋。
如何才能披坚执锐，攻城略地？
不行！
等这一次打退了阿里海牙。
一定要抽出空来，训练一支强军！
否则，谈何复兴大宋？
赵昺一言不发，沉静如水。
与其他人的欢呼雀跃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文天祥目睹此状，冷眼旁观。
他发现，这孩子幼小的心里，似乎装载着千钧之重！
难道，这就是明君圣主的潜质吗？
“陛下……”
“何故闷闷不乐？”
张世杰忙着与其他人击掌欢庆。
转过头来才发现赵昺情绪不高。
疑惑询问道。
“元军，暂退耳！”
“不足为乐！”
赵昺抬头看向张世杰，又瞅了一眼文天祥，冷冷答道。
随即，他又问道：
“两位爱卿？”
“可有良策，速退敌军？”
刚才这场交锋的战果，很好估算。
宋军这边，大概只伤亡了不到五百人。
元军那边，却损失了将近五千人！
战损比，高达十比一！
但是，阿里海牙可有五万人呢！
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若是旷日持久地，继续像今天这样打下去。
等到火药、火油和箭矢都用光了。
恐怕最终守不住雷州！
赵昺不会被暂时的胜利冲昏头脑。
他考虑的，是更远的将来！
最好的办法，就是想出一个速胜之策。
以巧取胜！
尽早退敌。
炎热的夏季，马上就要到了。
酷暑和风暴，以及潮湿闷热的天气，都不利于元军作战。
阿里海牙若是这次退去。
估计秋天之前，元军不会再来。
赵昺才能获得喘息的机会。
补充军备，训练强军！
因而，他有此一问。
张世杰没想到赵昺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一时愣在当场。
确实想不到有什么退敌之策。
文天祥似乎有点想法。
他抬头看了看时辰。
发现日渐西沉，忽然萌生一计。
“陛下！”
“可否……今夜袭营？”
文天祥拱手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