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岑汐从舞蹈机构出来时,阳光漫过街角边的梧桐树。
打车去了找程清瑶,
她在楼下打包了她爱吃的排骨饭,拎着温热的食盒走向公寓楼,输入密码后,走了进去。
走进后,推开卧室虚掩的门。
程清瑶正顶着一头乱发扒拉床头的手机,睡衣领口歪歪扭扭地翘着,“岑汐宝贝!你简首踩着我饿肚子的点来的。”
话音未落,肚子先“咕噜”一声叫得响亮。
说着就要抱她,却被宋岑汐制止了,“起床,先去刷牙。”
撇了撇嘴,像被戳破小把戏的幼兽般嘟囔着,抱着牙杯晃进了洗手间,拖鞋在瓷砖上拖出沙沙的响声。
五分钟后,餐桌前的程清瑶总算收拾整齐,筷子刚夹起块排骨,就含混着饭粒开口:“昨晚组队打游戏到凌晨三点……”
话没说完,就被宋岑汐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眼下的青黑:
“瞧瞧,快成熊猫馆的编外成员了。”
“你在的时候我哪敢熬夜啊?”
程清瑶腮帮鼓得像囤粮的仓鼠,忽然凑过来蹭了蹭她肩膀,
“下次周末我去找你,你监督我睡觉,省得我一个人无聊就放飞自我。”
宋岑汐笑着将汤打开,指尖掠过对方手腕时带起细微的暖意:
“可以。”
宋岑汐夹了几筷子饭菜,舌尖却尝不出太多滋味,
胃里像浸在温凉的水里,沉甸甸地泛着钝感。
她放下筷子,指尖无意识地划开手机屏幕,看到舞蹈机构老师发的朋友圈,画面捕捉到一个扎着丸子头跳舞的小身影,心尖忽然像一片羽毛轻轻扫过。
软软穿着藕粉色的舞蹈服,眼眸弯弯地对着镜头笑,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子。
宋岑汐盯着照片里孩子嘴角的梨涡,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机构门口,小姑娘攥着她的手指喊“漂亮姐姐”的奶声。
那样明亮的眼神,分明是被掌心的温度裹着长大的,连眉梢眼角都浸着没被揉皱的温柔。
她指尖轻点屏幕点了赞,又将手机倒扣在桌面,开口:
“上次跟你说的那个会嘴甜的小人儿,还记得吗?”
程清瑶正啃着排骨,闻言忙不迭点头,油渍在唇角沾出颗亮晶晶的光斑:
“记得!嘴甜得跟含着蜜饯似的,你当时说她能把人哄得心里冒小太阳。”
宋岑汐的笑里浮起一丝涩意:
“她是沈京墨的亲戚。”
话落时,对面的人猛地放下筷子,筷子撞在瓷碗上发出清脆的响:
“这什么缘分啊?绕不了开他了啊。”
“是啊。”宋岑汐望着窗外摇晃的树影,想起软软那可爱的小人儿。
轻笑道:
“但她真的很暖,像团会蹦跶的棉花糖,看见她就觉得……心里的褶子都能被烫平。”
程清瑶忽然侧过身,长臂圈住她的肩膀,发梢蹭过她耳垂时带着草莓味的洗发水香:“那我也要当你的棉花糖。”
指尖戳了戳她发僵的脊背,语气忽然软下来,
“你看,我这不正努力把你从‘苦大仇深脸’往‘甜妹’路上掰嘛。”
宋岑汐转头望进她亮晶晶的眼睛,喉间忽然发紧,她指尖轻轻勾住对方的小拇指:
“瑶瑶,有你在的日子,我很知足了。”
“嗯,那我也努力把你心里的 褶子烫平。”
程清瑶夸张地捂住心口,却在低头时偷偷扬起嘴角,忽然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发尾扫过她手背痒痒的,
宋岑汐没有回应她,而是紧紧地抱着她。
“下午去天街?听说新开了家卖星黛露周边的店,你陪我去挑挂件,”
指尖戳了戳她的腰,
“我负责化妆,你负责把这些收拾了行吧。”
“好。”
宋岑汐看着她蹦跳着往卧室跑的背影,拖鞋在地板上踩出“啪嗒啪嗒”的有没有响声,像落在心尖上的小鼓点。
她低头收拾桌上的食盒,指尖触到程清瑶特意给她留的那块最大的排骨,嘴角勾了起来。
原来有些治愈,从来不是刻意的救赎,而是有人在烟火气里,把“我在”熬成了最绵长的糖,让每个孤单的褶皱里,都渗进细碎的光。
宋岑汐将桌子上的残羹收拾装进了袋子里,又将桌子擦了一遍。
收拾好后,她倒了一杯水静静地喝着。
二十分钟后,两人并肩出了门。
叫的车早己候在楼下,她们坐进后座,往最近的天街去。
行至半路,前方突发小事故,车流渐渐堵成一条蜿蜒的长龙。
程清瑶降下车窗透气,一辆警用铁骑忽然停在窗边,骑手动作利落潇洒,她忍不住轻拍宋岑汐的胳膊:
“这铁骑的动作够帅啊。”
可等看清铁骑的脸,她猛地低咒一声:
“艹,眼拙了,刚这话当我没说。”
宋岑汐闻言轻笑,没接话。
许是程清瑶的声音太清亮,沈京琛抬眸与她对上视线。
“你骂我了?”他挑眉。
“有功夫关心我骂没骂,不如赶紧疏导交通,不然姑奶奶转头就去投诉。”
她眼神毫不闪躲,语气带了几分警告。
沈京琛深深看她一眼,指了指前方:“堵了快一公里,疏散至少半小时。作为同学,劝你不如下车走。”
程清瑶瞥了眼脚上的高跟鞋,皱眉推开车门探身看了看,见前方车流确实纹丝不动,又坐回车内。
“岑汐,你急吗?”
宋岑汐正低头刷新闻,闻言抬眸:
“我不急,你急啊?”
“有你在,我急什么。”
她摇摇头,指尖无意识敲了敲车窗。
沈京琛走到事故现场,发现不过是两车轻微剐蹭。
他三言两语便说动双方达成和解,不到半小时,拥堵的车流便缓缓动了起来。
车子重新行驶起来,程清瑶望着后视镜里的身影,低声嘀咕:
“倒还有两把刷子。”
宋岑汐没接话,心里却清楚——能跟在沈京墨身边的人,又怎会是寻常角色。
两人从一楼逛至商场三楼时,路过儿童游乐场。
抱着水杯喝水的软软一眼瞥见宋岑汐,奶声奶气地喊起来:“宋老师——”
站在一旁的沈京墨循声望去,目光落向不远处的宋岑汐,眸底泛起些许陌生的冷淡。
她将那抹疏离的神色尽收眼底,却仍弯唇给了软软一个温柔的笑。
软软见她回应,小身子都跟着兴奋起来,踮脚把水杯往沈京墨手里塞:“舅舅舅舅,宋老师就是那个漂亮姐姐。”
沈京墨没接话,指尖无意识着杯沿,忽然淡淡开口:“越是好看的人和事,往往越危险。”
“嗯?”软软拧着小眉头,仰起脸懵懵地盯着他,“那舅舅你也好看,是不是也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