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月照双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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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夜影无声剑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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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长安月照双璧
作者:
梦里穿越的姑娘
本章字数:
4666
更新时间:
2025-06-12

春夜的风裹着未褪的寒气钻进窗棂,韦昭容盯着案头那盏将熄的烛火,耳中还响着方才圣旨落地时满室的抽气声。

刺客、赐婚,两件事像两柄悬着的刀,在及笄礼的吉时同时落下——她抚过《河陇记》泛黄的封皮,指腹触到父亲当年在河西记下的"边卒无粮,老妇易子而食"的批注,心下更冷。

窗外瓦砾轻响的余韵还未散尽,她突然掀了绣被起身。

"绿翘。"她唤来贴身侍女,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露,"去前院回夫人,说我不胜酒力,要去后园醒醒神。"绿翘应声要取斗篷,她却摆了摆手,只着月白中单便出了门。

后园的青石板被夜露浸得发滑,韦昭容扶着爬满藤萝的影壁,耳尖微动——方才黑影掠过的方向,墙角的野蔷薇枝桠有新鲜折痕。

她俯身时裙裾扫过地面,借着廊下漏出的微光,三枚半枚鞋印赫然入目:前掌深,后跟浅,是急着腾挪时踩出的,鞋底纹路粗粝,不似京中贵家的云纹锦靴。

"娘子?"绿翘的声音从转角传来,韦昭容迅速首起身子,指尖在墙根抹了把泥土,沾在帕子上。"回房吧。"她垂眸掩住眼底暗芒,"明日让账房把这月护卫轮值记录送到我屋里。"绿翘应着,没注意到自家娘子的帕子悄悄攥进了袖中。

次日卯时三刻,韦府西跨院的库房前,韦昭容扶着绿翘的手慢步走着,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玉牌——那是祖父临终前塞给她的"韦氏家主令"。"张统领。"她停在紧闭的地窖门前,"昨日行刺的刺客可还关在这里?"

守在地窖口的羽林卫统领张全立刻单膝跪地:"回娘子,刺客伤了右肩,己严加看管。"

"圣旨说我不日便要嫁与裴将军。"韦昭容指尖抚过玉牌上"安石"二字,声音陡然冷了三分,"若这刺客是冲裴家来的,我这未嫁的娘子,总该看看对方模样。"张全额头渗出汗,犹豫片刻还是开了锁。

地窖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韦昭容捏着帕子掩住口鼻,就着随从举的火把,看见角落里蜷着个灰衣男子。

他右肩缠着渗血的布,听见动静猛地抬头,眼中凶光乍现——却在看清来者是个娇弱女子后,又迅速垂了眸。

"昨夜你从西墙翻入,避开了巡夜的第三班,却在假山后撞翻了花盆。"韦昭容搬了条木凳坐下,绿翘将茶盏轻轻放在两人中间,"可你知道吗?

西墙的青藤今年才种,枝桠承不住百斤重物,你翻的时候扯断了三根藤条;假山后的花盆是定窑白瓷,碎瓷片上沾着你肩伤的血。"

灰衣人喉结动了动,突然冷笑:"小娘子倒会编故事。"

"你口音里带着陇右腔。"韦昭容端起茶盏,"京中刺客要么学官话,要么装吴语,偏你藏不住'得'说成'逮'的尾音——上个月,陇右道送来的军报里,说有批逃兵流窜到关内。"她突然将茶盏重重一放,"更巧的是,你听见'裴砚'二字时,右手拇指在掌心抠了三下——这是安西军的暗号,当年裴将军在石堡城夜袭时,让部下用这个动作传递'目标己至'。"

灰衣人猛地抬头,眼中凶光再也掩不住:"你......"

"我不过是替你可惜。"韦昭容起身整理袖扣,"你替人卖命,人家却连裴将军的旧部暗号都没摸清——真正的安西老兵,抠的是食指第一节。"她说完转身要走,却在跨出地窖时顿住脚步,"对了,裴将军最恨有人拿他的兵当棋子。

你说,他若知道自己旧部被人当枪使......"

地窖里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韦昭容没再回头。

绿翘捧着斗篷追上来时,正见自家娘子望着院中的海棠树出神,晨露从花瓣上滴落,正落在她攥紧的手背上。

与此同时,东宫的偏殿里,赵延之将茶盏重重磕在案上:"那女子竟能从刺客口音里听出端倪,昨夜还查了护卫轮值——"

"住口。"太子李亨揉着太阳穴,案头的《贞观政要》被翻得卷了边,"你当韦家嫡女是那些只会描眉的?

当年韦安石做宰相时,连圣人都要让他三分。"他突然倾身向前,"裴砚那边如何?"

"末将己遣人送了信。"赵延之指尖着腰间玉牌,那是太子私印的仿制品,"信里说'石堡城旧部有难',他若念旧,自会来寻。"

太子盯着烛火看了片刻,突然冷笑:"这姓裴的,当年在安西杀突厥人眼睛都不眨,偏对旧部心软——等他来京,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刀快,还是我的棋盘大。"

韦府的偏院屋顶上,柳怀玉伏在瓦垄里,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他原是裴砚在安西时的亲卫,昨夜奉将军之命来查韦昭容底细,却不想撞破了地窖里的审讯。

此刻望着那道月白身影穿过回廊,他摸着腰间的铜铃——那是裴家军的标记,突然有些恍惚。

"将军总说,京中贵女都是笼中雀。"他低声自语,指腹蹭过瓦当上的青苔,"可这雀儿,爪子倒利得很。"他翻身上了屋檐,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却在消失前回头望了眼韦昭容的闺房——窗纸上,一道人影正伏案疾书。

回到闺房时,韦昭容的指尖还带着地窖的潮气。

她翻开妆匣最底层,取出半块虎符——那是当年随父游历河西时,一位老卒塞给她的,说是"若有难处,拿这个找玉门关的陈校尉"。

烛火映着她笔下的密信,墨迹未干:"查陇右逃兵,查'裴砚旧部暗号',速报。"

"娘子,该歇了。"绿翘端着安神汤进来,见她还在翻《策论》,"夫人说明日要请绣娘来量嫁衣。"

韦昭容应了声,却在绿翘退下后,将《策论》翻到祖父批注的"兵者,诡道也"那页。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云遮住,她正要吹灭烛火,忽听得屋脊传来瓦砾轻响——极轻,像猫爪踏过,却逃不过她随父在河西练出的耳力。

她屏住呼吸,指尖摸到案头那支金凤簪——簪首的凤凰嘴中,藏着父亲当年送的短匕。

烛火"啪"地熄灭,黑暗中,她望着窗纸上那道极淡的影子,将短匕攥得更紧。

后园的老槐树上,柳怀玉望着闺房熄灭的灯火,手按在腰间的铜铃上。

他原想今夜便将所见所闻报与裴砚,可此刻望着窗内那道静立的身影,突然改了主意——这韦家娘子,倒值得再看两日。

风卷着花香掠过屋檐,韦昭容的短匕在月光下闪过一道冷芒。

黑暗中,两双眼睛隔着窗纸,静静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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