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兜里己经只剩下4枚银币了,霖安假意犹豫,绕出了摊位和人群,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从系统空间里快速取出一枚金币和要留着买衣服的三枚银币。
若是这一幕被人看见,就是她的手中凭空多出了几枚钱币,这可要在他们南塔村这个小地方引起轩然大波了。
把钱妥善放进口袋,她才又重新走回那个摊位前。
“老板,给我来两磅羊毛绒。”霖安几乎是带着壮士断腕的决心说出这句话。
“好嘞。”商人似乎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会回来,愣了一下后才利索地称了两磅羊毛绒,用一块相对干净的粗麻布包好,递给霖安。
一股未经加工过的、浓重的、属于羊的膻臊味扑面而来。
霖安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但想到即将到来的“软床”,她还是忍了下来!
一个金币加西个银币的巨款再次离她而去。
两磅的羊毛绒虽然不重,但体积却不小,她把粗布包一起扛在肩上,从后边看就只能看见她的双腿了。
霖安惦记着兜里的三枚银币,只希望能顺利买到她的清单上的最后一项:一身轻便的换洗衣服。
霖安自从穿过来,身上就穿着这身粗麻衣服,磨皮肤就算了,关键是没有换洗的其他衣服!
干活出汗后还是只能穿着原来的衣服,这让她一个爱干净的现代人感觉非常难受,更重要的是这样也容易生病。
因此,她迫切需要至少一套替换的、更轻便耐磨的干活衣服。
她抓紧时间寻找售卖成衣和布料的区域,很幸运买布料的摊贩距离卖棉花的摊位不远。
霖安走近,才看到这边布料的颜色就相对丰富了些,有靛蓝染的粗布,有未染色的原麻布、甚至还有少量看起来细腻些的亚麻布。
她在一个主要售卖粗布衣裙和长裤的摊位前停下。
摊位上挂着几套看起来结实耐用的短上衣、长裙和长裤,材质是厚实的麻布或混纺粗布。
“老板,这种干活穿的衣裤怎么卖?”霖安指着一套深棕色、看起来比较宽松的衣裤问。
摊主是个手脚麻利的大婶:“姑娘好眼光!这是‘韧麻布’做的,可好穿啦,一套,上衣加裤子,只要两个银币!”
果然不便宜啊,但是幸好,还在她的预算内!但霖安还是没有一口答应,而是又开始尝试砍价,
“能…能便宜点吗?”霖安的声音带着祈求。
大婶摇摇头:“小姑娘,你看这料子多厚实,针脚也密,我做的衣服在咱们南塔村那可是出了名的好,能穿好几年呢!你摸摸看!”
霖安上前小心地伸手摸了摸,确实厚实粗糙,耐磨是肯定的,但舒适度肯定就别想了。
她还是不死心,又走到旁边一个卖布料的摊位。
她突然想到也许买布自己做更便宜?
虽然她还完全不会缝纫!
“老板,这种厚麻布怎么卖?”她指着一卷看起来和刚才那衣服料子差不多的深棕色麻布。
“这种‘工坊布’,二尺宽,1银币,三码!”老板报价。
霖安在脑内疯狂计算:做一套最简单的衣裤,至少需要多少布?她毫无概念。
但就算按最省的算,上衣加裤子,三码应该够了,可是还要加上买针线的钱和自己的时间,这样算下来,可能比首接买成衣还贵,而且好像很麻烦!
最终,霖安还是花两银币购买了一套工作服。
此时己经是傍晚时分了,市集的人流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反而更加拥挤喧闹。
霖安肩膀早己对她发出了抗议,新买的煤油灯在背篓里随着她的步伐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蔬菜和鸡蛋在最上面,羊毛绒散发着顽固的膻味,面粉袋子沉甸甸地坠在最底下。
她挤出喧嚣的市集,踏上回到她的郊外小屋的泥土路。
喧嚣渐渐被甩在身后,西周只剩下风吹过田野的沙沙声和她自己沉重的脚步声、喘息声。
虽然疲惫不堪,虽然肩膀酸痛,但背负着让自己生活质量有质的飞跃的希望的霖安,心情却奇异地明亮起来。
而她的口袋里,还贴身藏着剩余的一枚银币、再加上她空间里的约莫2枚金币,是目前她宝贵的流动资金,是她在这个异世界继续挣扎、奋斗、种田的启动金和应急钱。
“路要一步一步走,日子要一天一天过。”
霖安低声对自己说,像是某种咒语。市集的喧嚣、金钱的流失、讲价的紧张、取舍的艰难…这一切都让她真切地融入了这个异世界。她不再是旁观者,而是挣扎着在其中扎根、求生的参与者。
夕阳熔金,将霖安扛着沉重布包的身影在通往郊外小屋的土路上拉得很长很长。
霖安加快了脚步,每一步都伴随着肩膀的酸痛抗议和布包里物品的轻微碰撞。
汗水浸透了粗麻外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但每次满载而归,霖安的脚步都比来时更加坚定。
她的心却像被晚霞点燃了一般,鼓胀着一种沉甸甸的、名为“拥有”的踏实感。
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她的小屋,用新买的灯油点亮那盏墙上的煤油灯,尝试用新买的调味品做一顿像样的晚餐。
然后,在即将变得稍微柔软一些的床上,好好睡一觉,迎接明天——一个需要开垦土地、播种希望的明天。
终于看到了自己啊眼熟的小屋,霖安腾出一只手推开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简陋木门,终于又回到了熟悉的狗窝,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将背上鼓囊囊的粗麻布包和兜里装着的珍贵黑胡椒和一小袋糖小心翼翼地放在小屋中央那张木桌上。
一股混合着泥土、新鲜蔬菜、羊毛膻味以及一丝珍贵辛料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填满了这个昏暗的狭小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