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岩镇时,晨光正顺着断墙残瓦往镇子里淌。
他摸了摸腰间用兽皮裹着的盐袋,里面除了粗盐,还藏着那枚蛇纹芯片——昨夜废铁厂的血还没干透,混着铁锈味渗进兽皮,隔着布料都能触到芯片的冷硬。
转过最后一截倒塌的围墙,他停在镇西头的老槐树下。
树后有块半人高的青岩,岩底裂开道两指宽的缝隙,是他三天前用石头砸出来的。
确认西周没人,他迅速蹲下,从盐袋里掏出那枚剥离自能源转换器的核心——鸡蛋大小的金属块,表面还残留着昨夜战斗时的焦痕。
“系统,扫描隐蔽度。”他低声念道。
眼前浮起淡蓝色光屏,“隐蔽度92%,建议覆盖苔藓。”他从怀里摸出预先准备的碎草叶,混着湿泥糊在岩缝周围,首到金属块彻底隐入青岩的斑驳纹路里。
回到住处时,土坯房的木门吱呀作响。
他反手闩上门,从床底抽出块破席——下面压着那把残缺的光刃。
刀身约两尺长,刃口有三处缺口,是三天前从个死在镇外的流浪武修身上捡的。
昨夜与变异犬兽激战时,光刃擦过金属网时迸出的火星,让他想起系统提示里的“科技能量转化”。
“吞天瞳,启动。”他盯着光刃,瞳孔泛起淡金色。
光屏上立刻跳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光刃核心:微型聚能阵(残缺),需内气驱动,能量匹配度37%。”他抿了抿唇,掀开衣襟——昨夜埋了铁疤脸后,系统奖励的“地脉之气”正盘踞在丹田,像团温温的活物。
他盘腿坐下,指尖按在光刃的握柄处。
地脉之气顺着经脉往上涌,在指尖凝成丝细流,试探着往光刃里钻。
光屏突然闪烁红光:“能量冲突!古武内气与科技阵图排斥率62%!”他额头沁出冷汗,想起昨夜吞噬的猎人记忆里,灰影队的科技武者都是用改造后的机械义体引能,哪有他这样硬拿内气去撞的?
“换模拟方式。”他咬着牙,把地脉之气分成三股,两股绕开光刃的排斥节点,第三股精准注入阵图的能量缺口。
数据流疯狂跳动,排斥率数字开始往下掉:“58%……52%……47%……”后半夜的月光爬上窗棂时,他突然感觉指尖一热——光刃的缺口处泛起淡蓝色微光,虽弱得像萤火虫,却稳定得不像要熄灭。
“叮!基础拳术Lv.3 + 能量共鸣,突破至Lv.4。”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
他猛地睁眼,掌心的光刃蓝光更盛了些。
他站起身,挥了个基础拳的起手式,刃尖带起的风里竟裹着细微的电流声,像有活物在刃中苏醒。
“科技入武……”他摸着光刃上的蓝光,嘴角慢慢来。
这一夜的推演不是白费,现在就算面对淬体五重的武者,他也有底气多拼两招了。
天刚放亮,他就揣着那枚蛇纹芯片出了门。
陈三爷的黑市在镇南的废弃粮库,入口藏在第三排粮垛后的老鼠洞里——这是三天前他用半袋盐从个老流民嘴里换的情报。
粮库里弥漫着霉味和铁锈味,几个裹着破布的身影缩在角落,看见他进来,有两个下意识往阴影里挪了挪。
正中央的木桌后坐着个穿青布衫的老者,正是陈三爷。
他面前摆着壶粗茶,见他走近,指节在桌上敲了敲:“小友昨夜动静不小,铁疤脸的灰影队,刀疤帮的人,都在找你。”
他把芯片放在桌上,茶盏里的水纹晃了晃:“打听这个符号的来历,我有盐。”他拍了拍腰间的盐袋——废土上,盐比金子还金贵。
陈三爷眯眼凑近芯片,瞳孔突然一缩。
他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在嘴里漱了漱才咽下去:“蛇纹是灰影队暗桩的标记,能接触到这种芯片的,至少是分队长级别的人物。”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他腰间的光刃,“小友拿这东西,不怕被灰影队撕成碎片?”
他没接话,指节叩了叩芯片:“还有吗?”
陈三爷摇头:“这是我能说的极限。”他突然抬下巴往粮库角落努了努,“不过你最好现在就走,那边有三个刀疤帮的崽子,眼睛都快黏在你身上了。”
他转身时,余光扫过右后方第三根粮垛——阴影里露出半截黑靴,鞋跟沾着新鲜的泥,是镇外山路的红土。
他摸了摸光刃的刀柄,大步往粮库外走。
出了粮库,他没回镇子,反而往镇东的废弃工棚走。
工棚的铁皮顶破了个大洞,阳光漏下来,在满地的碎钢筋上投下斑驳的影。
他站在洞口下,背对着阳光,等着身后的脚步声。
“咔。”铁皮门被推开的声响混着铁锈摩擦声。
他没回头,光刃却己经出鞘——蓝光在掌心流转,像条蓄势待发的蛇。
“小子,把芯片交出来,留你个全尸。”沙哑的男声从左边传来。
他听出是刀疤帮的三癞子,上个月在镇口抢过他半块面饼。
他突然转身,光刃划出个半圆。
三癞子举着的砍刀被蓝光一撞,“当啷”掉在地上。
另外两个杀手从右边扑过来,他矮身躲过一拳,反手用刀背敲在对方膝盖弯——基础拳术Lv.4的力道比之前重了三成,那人闷哼一声跪在地上。
“系统,吞噬条件。”他盯着三癞子流血的手腕——对方刚才被光刃划开的伤口泛着焦黑,是科技能量灼烧的痕迹。
系统提示弹出:“目标濒死,可吞噬。”他冲过去,指尖按在三癞子后颈的大椎穴上。
暖流顺着指尖涌进身体,他清晰地感觉到肋骨在“咔咔”作响,像有看不见的锤子在敲打骨缝。
系统提示音紧接着响起:“获得‘筋骨强化素’,骨骼强度 + 15%。”
三癞子的尸体软下去时,他摸了摸他腰间的令牌——不是灰影队的铁鹰标记,而是刀疤帮的刀纹。
“疤眼这老东西,舍不得派精锐。”他嗤笑一声,把令牌揣进怀里。
离开工棚时,夕阳正往山后沉。
他站在山梁上往下望,青岩镇的瞭望塔在暮色里投下长影——他记得今早经过时,塔上的哨兵是个缺了左耳的瘦子,现在换了个穿皮甲的陌生男人,腰间挂着的短刀鞘上,刻着灰影队的铁鹰纹。
“巡逻间隔从半柱香缩短到一炷香。”他数着哨兵的脚步,“岗哨多了三个,分布在东、南、北三个方向。”风卷着沙粒扑在脸上,他摸出怀里的蛇纹芯片——突然,芯片在掌心震了震,像只急切的蜂鸟。
“检测到同频能量波动,来源方位:北偏东37度。”系统提示音响起时,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望着北方的山坳,那里有片被废土人称为“湮灭区”的禁地,传闻里时常有蓝光闪过。
“他们不只是要我的命。”他低声说,指尖着芯片上的蛇纹,“更想要这个。”
夜色彻底笼罩废土时,他的身影消失在山梁后的灌木丛里。
他腰间的光刃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像颗不会熄灭的星,指引着某个即将被揭开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