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洞壁上爬了三寸，林缚的睫毛终于动了动。
丹田处那团暗金忽然炸开，三条规则纹路如活物般窜上他的指尖，在石地上烙出三朵小花状的焦痕。
系统提示音比以往更清晰，带着金属震颤的嗡鸣：【规则融合进度100%，金丹重铸完成。
当前规则掌控力：可调动地脉之气、古武内息、科技能量三重规则。】
他缓缓抬掌，掌心浮起半透明的规则链，像一串流动的星子。
从前使用系统时总像隔着层毛玻璃，现在却能清晰摸到每条规则的"纹路"——地脉之气带着泥土的腥甜，古武内息是松脂燃烧的焦香，科技能量则泛着金属冷却后的清冽。
"原来规则是有味道的。"他低笑一声，指节轻轻叩了叩丹田。
那里的金丹不再是生硬的球体，更像团可以揉捏的活物，他念头一动，金丹便凝成剑尖形状，又瞬间散作雾霭。
洞外传来石子滚落的轻响。
"老大。"沙哑的男声混着风沙灌进来，"小焰说你运功该醒了，我烤了沙鼠。"
林缚收了掌心的规则链，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将洞壁上的蛛网扫得干干净净。
洞口站着两人：鹰眼裹着褪色的皮甲，刀疤从左眼尾斜贯到下颌，此刻正用刀尖挑着半只焦黑的沙鼠；小焰穿赤焰客特有的红绸短打，发间别着根淬毒的银簪，正踮脚往洞里张望，发梢沾着夜露。
"过来。"林缚拍了拍身边的石墩。
鹰眼把沙鼠递过去，指尖在石墩上敲了敲——这是他检查是否有陷阱的习惯。
小焰却首接坐了下来，膝盖碰了碰他的靴尖："我闻到血味了，是千机城的人？"
"影三。"林缚摸出怀里的玉牌，在月光下照出背面的刻痕，"千机城派新手来探我虚实，倒是省了我找他们的麻烦。"
鹰眼的刀疤跳了跳："那老东西上次吃了亏，肯定在秘密据点攒着后手。"
"所以我们去端了那据点。"林缚把玉牌抛给鹰眼，金属相撞的脆响惊飞了洞边的夜枭，"这玉牌浸过影三的血，能混过千机城的血脉锁。
你带着小焰在十里外的沙丘埋伏，等我进了据点，用这玉牌引动他们的护阵灵脉——我在灵脉里埋了地脉吞噬种子。"
小焰的银簪在指尖转出银光："那你呢？伪装成信使？"
"他们的高层信使。"林缚扯下身上的破布，露出底下那件从影三身上剥来的黑袍，领口绣着金线千机纹，"我现在的真气波动，和千机城大长老的关门弟子一模一样。"他屈指一弹，指尖腾起幽蓝火焰——那是千机城特有的"蚀骨火"，"系统模拟的，连火里的毒都分毫不差。"
鹰眼突然按住他的手腕。
老猎人的掌心布满老茧，按在规则链流转的皮肤上竟有些发烫："你金丹刚重塑，要是他们有造化境的..."
"造化境？"林缚笑了，暗金在眼底翻涌如熔岩，"现在的我，能吞造化境的规则。"
深夜的沙海像头蛰伏的兽。
林缚裹紧黑袍，腰间挂着影三的玉牌，沿着据点外的枯河走。
护阵的蓝光在五十步外亮起，他能清晰"看"到阵法里流动的能量——那是科技残片改良的"星网阵"，每根光丝都缠着古武禁制。
他停住脚，指尖划过地面，地脉之气顺着指甲缝钻进来，规则链轻轻一绞，光丝突然扭曲成麻花。
"信使大人！"守阵的弟子从沙堆里钻出来，腰牌上"千机"二字被月光照得发亮，"大长老说您今夜到，快请——"
话音戛然而止。
林缚的指尖点在他眉心，规则链如蛇钻进他识海，三息后抽出时，掌心里多了枚记忆晶核。
他把晶核塞进嘴里，嚼碎时尝到铁锈味——据点主殿地下三层有密室，密室里锁着千机城最后的"湮灭源碎片"。
主殿的门在他推到时发出吱呀声。
正中央的檀木椅上坐着个白发老者，左脸缠着渗血的绷带，右眼里跳动着和蚀骨火一样的幽蓝："影三去了半日没回，我就猜是你。
尘暴之战断我一臂的小杂种，现在倒敢送上门。"
"宋缺。"林缚摘下兜帽，"千机城的'毒心手'，听说你逃的时候把亲卫全喂了沙虫。"
宋缺的右手突然暴长三尺，指尖渗出黑血——那是用禁术融合了沙虫的触须。
林缚不躲不闪，规则链从袖口窜出，在半空织成网。
黑血触到网的瞬间凝固，沙虫触须像被火烤的蜡，滋滋融化成一滩黑水。
"你...你的内息！"宋缺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青铜灯，"不可能！
你才凝元境——"
"我现在，是规则的主宰。"林缚抬手，规则链缠住宋缺的脖子，"你吞噬了十八个流民的地脉之气，我替他们收回来。"
老者的惨叫声比夜枭还凄厉。
规则链没入他丹田的刹那，系统提示音连响十次：【吞噬古武修为12000点，规则掌控度+15%】【检测到湮灭源碎片，是否融合？】
林缚松开手，宋缺瘫在地上，成了具干尸。
他蹲下身，从老者衣襟里摸出块黑玉，碎片上的纹路和系统光幕里的"湮灭源"图标完全吻合。
"融合。"他轻声说。
黑玉化作黑雾钻进眉心，刹那间，他"看"到了更远处——十里外的沙丘上，鹰眼正把玉牌按在沙里，小焰的银簪闪了闪，是"安全"的信号；再往南百里，有座覆着金属外壳的城池，城墙上飘着的旗帜，绣着和千机城不同的暗纹。
"原来千机城只是棋子。"他捏碎黑玉的残渣，转身走向密室，"那下棋的人..."
月光突然被云遮住。
密室的门后传来细微的机关转动声。
林缚的规则链瞬间绷首——不是来自密室，而是他方才丢弃的宋缺尸体。
那具干尸的指尖，正缓缓抠进地砖的缝隙，指甲缝里，沾着半枚和他怀里玉牌一模一样的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