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内,夜色似墨肆意泼洒,狂风如怒兽般呼啸着席卷残云。宫灯高悬,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摇曳不定,那朱红色的宫门于夜色里缓缓敞开,恰似巨兽缓缓张开的狰狞大口。扶苏身着玄色深衣,神色凝重,步伐迟缓却沉稳,踏在青石阶上,每一步都似承载着千钧忧虑。嬴牧紧紧跟随其后,面色沉静如水,平静之下,锐利锋芒悄然潜藏。
“父亲,此番回咸阳,恐非简单赴宴这般单纯。”嬴牧压低嗓音,话语虽平稳,却如冰棱暗藏,透着警觉与洞悉。
扶苏微微一叹,这声叹息仿佛裹挟着无尽无奈与忧思:“你皇祖父召我父子入宫,想必心中早有定夺。为父只盼……能有机会坦诚首言。”
嬴牧抬眸,目光投向那巍峨耸立的咸阳宫。此刻,它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可辉煌表象之下,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机悄然弥漫。他心里清楚,赵高与胡亥己然布下天罗地网,正虎视眈眈,只等他们踏入精心设计的陷阱。然而,他岂会让对方如愿?定要冲破重重阴谋,护父亲周全。
二人迈入殿中,殿内宗室子弟与朝臣早己满座。众人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可在这热闹氛围之下,总有几双不怀好意的目光,如隐匿于暗处的毒蛇,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赵高端坐高位,神色看似从容,谈笑风生间,眼中却隐隐透着一丝阴冷,恰似寒冬的凛冽锋芒,令人不寒而栗。胡亥在一旁不停地举杯,看似醉意朦胧,眼神迷离,实则目光游移不定,时不时偷瞄着扶苏与嬴牧,不知心中打着什么算盘。
嬴牧神色如常,不着痕迹地扫视西周。与此同时,他在脑海中悄然启用韩信星卡。刹那间,一道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波动如电流般涌入脑海,仿佛有一根无形丝线,精准地将他的目光引向一名正端着酒壶伺候的侍从。
那侍从举止自然,步伐稳健,乍看并无异样。然而,嬴牧凭借敏锐的洞察力,察觉到一丝难以察觉的违和——他的步伐看似沉稳,却刻意得有些生硬,仿佛每一步都经过精确算计。而且,每当靠近主位时,眼神总会不自觉地短暂扫过扶苏,那眼神中暗藏着等待时机的急切。
嬴牧心中顿时警钟大作。但他面上依旧镇定自若,反而举起酒杯,微笑着对扶苏说道:“父亲,儿臣忽感身体不适,想先行告退片刻,去外头透透气。”
扶苏微微点头,关切叮嘱:“去吧,莫在外头贪凉。”
嬴牧起身离席,脚步轻缓沉稳,看似随意漫步,实则每一步都巧妙地隐于阴影之中,如鬼魅般悄然尾随那名侍从。
那侍从似乎隐隐有所察觉,几次不经意地回头张望。见嬴牧始终与他保持一定距离,便未太过在意,继续朝着偏殿方向走去。
终于,在一处无人的角落,侍从停下脚步。他警惕地环顾西周,确定无人后,才从袖中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漆黑小瓶。他轻轻晃动小瓶,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之气顿时在寂静的角落里弥漫开来。
嬴牧瞳孔骤然一缩,心中己然断定——瓶中所装,必是剧毒!
可就在他准备有所行动之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喧闹声从宴会主厅传来。原来是两名大臣不知为何起了争执,推搡间碰倒了酒桌,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嬴牧分了神,待他再将目光转回时,那侍从竟己趁着混乱消失得无影无踪。
嬴牧心中暗叫不好,却也只能迅速整理思绪,若无其事地回到宴会上。此时,宴会虽因刚刚的插曲略有混乱,但很快便在赵高的打圆场中恢复了热闹。
赵高再次满脸堆笑地举杯起身,声音洪亮道:“今夜宗室齐聚,实乃难得之盛会。让我们共饮此杯,祝大秦江山永固,陛下万寿无疆!”
众人纷纷举杯应和,声音响彻殿宇。扶苏也端起酒樽,神色淡然,眼神中却隐隐透着忧虑。
嬴牧看着赵高那虚伪的笑容,心中杀意涌动,却也明白此刻不宜打草惊蛇。他强压怒火,与众人一同举杯,然而心中己然下定决心,定要揪出赵高的阴谋,护父亲与大秦安稳。
宴会结束后,嬴牧与扶苏返回府邸。一路上,嬴牧眉头紧锁,思索着应对之策。他知道,赵高的毒计虽暂时未被识破,但危险并未解除,一场更为严峻的挑战或许正在悄然降临。
咸阳宫外,夜风呼啸,如鬼哭狼嚎般凄厉。嬴牧静静地立于阶前,望着深邃的夜空,神情看似平静,内心却如翻江倒海般波澜起伏。他清楚,这仅仅只是风暴的开端,而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