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队友的其实有三批人”张承砚在说话的时候，己经也靠着墙体坐了下来。
我略微思考后说“模仿者是第一批人，猎杀者是第二批人，第三批··就是我们自己？”
“聪明”张承砚抬手拍了拍我头，我斜着看了他一眼。
以前的他可不敢这样拍我的头，似乎看出了我的眼神，他笑着说“你··就这么大，在我眼里”说着他还用手比划了，大概··拐杖？那么大？
“我忍不住，很久很久以前就想着做了，现在我才敢”张承砚难得憨笑两声。
“现在怎么做，你杀了他们，一定是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了”我翻了翻白眼，前后连起来思考了一下，镜像的画面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线索，他之所以看完镜像后果断开枪，看来是有了对策。
“我们需要回到别墅”
“回去？？可是我们只有9天了！”
“冰封之眼需要我们6个人一起才能毁坏，而每一次的死亡，重启点就是别墅”张承砚的话让我想起了脑海里闪过的那些矛盾的片段，好像这的确是唯一的解释。
“可是时间到了，我们依然也会死”
“没错，所以这一关的通关率只有百分二十，难道别墅的大钟你们离开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么”
“···”我错愕了许久，还真··没意识到。。。想了想我问出了另一个问题“那我们怎么知道他们复活的时间呢”
“也许，也要靠那个大笨钟了”
“····”我扯了下嘴角“···送钟·叔叔没揍你吧···”
“当然！”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只是停了我的附属卡···那几个月都是跟着顾深蹭吃蹭喝的··”
“噗嗤”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张承砚没说话，许久后他说“仿佛回到了这一切没开始之前”他的话让我心中百般滋味，我们从一次聚餐到现在的在这个鬼游戏世界里生死闯荡，如今现实世界到底如何，我们的家人又是如何，都无从得知。
“不过，也挺好，如果是之前，也许我没有机会和你单独坐在这聊天”张承砚的话让我心中一阵酸涩。我曾经的确因为他过于好的家世和玩世不恭的态度，只觉得适合做朋友，做男朋友我更希望能找到势均力敌的能并肩作战的，如今遭遇这样一场变故，才发现我从来没认真了解过他。
闲聊的时间里，我们吃了些能量棒，待到体力恢复七七八八，我和张承砚准备启程。
我们商量了一下，丢下了一些多余的装备，尽量轻装上阵，接下来我们需要跟时间赛跑。
回别墅的路，风雪是越来越小的，与一路向北相比滑行起来顺利的多，约么七八个小时，我们就路过了之前排风通道被顾深和我炸毁的那个庇护所。
庇护所进口处与上次我和顾深来时一样。
张承砚走在前面，应急灯在头顶滋滋作响，惨白的光线像垂死病人的呼吸一样忽明忽暗。
之前被炸毁坍塌的地方还在，我和张承砚蜷缩在这间破旧实验室的另一个角落。我仔细看着是否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
我搓了搓冻僵的手指，蓝焰在掌心微弱地跳动，映出张承砚下颌紧绷的线条。
他正在给睡袋充气，充气睡袋在张承砚手中扭曲膨胀，塑料摩擦的沙沙声像某种濒死的喘息。
他弓着背，每一次按压充气阀都会发出细微的"咔嗒"声——那最近使用太多于频繁导致的，始终没来得及修理。
别点太久。"他头也不抬地提醒，手指在睡袋接缝处检查。
蓝焰的光晕映出他眉骨上一道新添的伤口，结痂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等下你先进去休息。"
我熄灭火焰的瞬间，黑暗像实体般压下来。
实验室彻底沉寂，只有我们交错的呼吸声在金属墙壁间折射。
他的呼吸节奏慢三拍我都能感觉到，这是为了在极端低温下减少热量流失。
"冷？"张承砚突然问。
我还未来得及回答，带着体温的防护内衬己经兜头罩下。
布料上硝烟与血的浑浊气息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味道，是他独有的。
"你……"我捏着尚存余温的衣料，喉头发紧。
"我不冷。"黑暗中传来他的声音，他嗓音里带着刻意为之的轻快，"男人永远热烈～"
这拙劣的玩笑让我眼眶刺痛。
"你以前……"我攥紧他的内衬，布料上的弹孔硌着掌心，"没这么爱说烂话。"
他顿了一下，突然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顶，指节擦过耳廓时带着枪械特有的金属凉意。"以前不敢。"
"因为……"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喉结在阴影里滚动，"害怕你离我越来越远。"
我猛地挥开他的手，指关节撞在他手上，有点疼···
"蹬鼻子上脸了是吧？"耳根却不受控地发烫，"末日生存呢都没让你改掉这毛病，张承砚你可真行。"
他低笑出声，那笑声像雪原上偶然掠过的暖风，转瞬就被实验室的寒意吞噬。"睡袋铺好了。"再开口时，他又变回那个沉稳可靠的人，连整理睡袋褶皱的动作都一板一眼，"快进去休息。"
我钻进睡袋时，两条腿己经酸痛到怎么摆放都不舒服。左小腿的冻伤在隐隐发烫。
应急灯突然剧烈闪烁，照亮他靠在墙边的身影。
他正用匕首尖端挑出关节处的冰碴，眉峰因为疼痛微微蹙起。
"你不休息？"我翻了个身，睡袋发出窸窣声响。
他抬头，瞳孔在暗处泛着狼一样的微光。"守夜。"
沉默在黑暗里蔓延。我突然掀开睡袋一角："进来。"
他僵住了，匕首"当啷"掉在地上。
"别想多。"我踹了踹他小腿，"你体温流失比我快，要是变成冰雕还得拖着你走。"
黑夜里传来窸窣声，首到他小心翼翼地躺下，后背绷得笔首，像是怕碰到我。
睡袋里顿时挤满硝烟、血锈和他独有的气息，还有一丝来路不明的暖意。
"苏浅。"他突然喊我名字，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如果我们不能……"
我转身用额头抵住他肩膀，隔着手套都能摸到凸起的锁骨。"没有如果。"
他低声闷笑一声，我慢慢就靠着他丝丝暖意让我很快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