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股气息还有点奇怪，有点像是……死亡的气息。
这种气息凌昭很熟悉，在末世随处都可以感受到这样的气息。
它会平等的出现在每一个人身上，特别是那些迟暮的老人、重伤的普通人、被感染的战士。
“别去多管闲事。”
这是凌昭在末世时，最常听到的话。
但她从来不是一个听话的。
凌昭脚一转，就跳上了隔壁的围墙上，首奔感觉到气息的地方而去。
“这身体的夜视能力不太行啊。”
系统一边疯狂在头脑风暴，一边抽空回答了凌昭一句。
【那是当然，在古代，这是一种穷人普遍会有的病症，雀眼症。】
【其实就是咱们常说的夜盲症，是人体缺少维生素A造成的。】
【原身虽然是顾家的嫡大小姐，但是从小养在乡下庄子，自然过不上什么很好的生活，这个朝代又没有胡萝卜，她一个月也吃不了几次荤菜，更别说动物肝脏了，有夜盲症很正常。】
系统说完愣了一下，随后却是忽然大叫了一声：【啊啊啊啊！】
凌昭：“你又把自己格式化了？”
系统：【我才不会那么笨呢！】
“所以？”
系统：【你刚刚触发了一个新任务！】
【让摄政王对你坦诚相待，奖励：胡萝卜种子一袋！】
【宿主，你也想治好自己的夜盲症吧？】
凌昭确实想要治好自己的夜盲症，但是她并不想遂了系统的心愿。
她很清楚只要自己积极主动一次，下一次系统就会得寸进尺，拿各种她想要的东西逼迫她去做任务。
一旦如此，看起来她好像拿了想要的奖励，很占便宜，但其实暗中她和系统的主导地位就完全颠倒了，这是凌昭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不想被任何人、或者任何东西掌握自己的命运。
所以，凌昭闻言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只是淡淡问了一句：
“所以你的方案报告写好了？”
系统：【……还没。】
凌昭：“那你还有空闲聊？”
系统：【就一小会儿。】
凌昭叹气：“虽然只是一小会儿，但你看看别人家的统，在你玩耍的时候，它们肯定己经给出宿主两个、三个方案，供他们挑选了。
你连一个都没写好，就想着玩，这不行啊。统，我相信你一定比他们更优秀，加油啊，卷起来，用行动向我证明，你才是那个唯一能给宿主完美方案的统，你能做到，对吧？”
系统闻言，瞬间被打了鸡血。
【放心，宿主，我会向你证明的！】
【我先去闭关了！！】
【等我证明了自己，你一定会好好做任务的吧？】
凌昭微笑：“当然。”
系统一走，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凌昭也终于找到了气息的来源。
这是一间很奇怪的屋子，屋子的门窗贴上了厚厚的黑布。
不知道这黑布到底是什么材料，竟然一点光都透不出来。
凌昭推门而入，入眼的便是一个巨大的浴殿。
药雾氤氲，浓重苦涩的药味几乎凝成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潮湿的空气里。
凌昭不喜地皱了皱眉，继续往里看去。
可惜房间光线昏昧，只有一盏长明灯，在蒸腾的水汽中投下摇曳不定的光影，让人看不真切。
“嗯？”
凌昭眯了眯眼睛，好一会儿才是适应了这光源，看清了水汽下巨大的白玉浴池。
不过浴池里装着的不是普通的水，而是药汤，褐色的汁液使得这浴池看上去像一处深潭。
浓烈的药味，混杂着那一缕死亡的气息，丝丝缕缕钻入她的感知。
凌昭悄无声息地走到池边，目光穿透朦胧的水雾，锁定了池中那个身影。
“沈烬！？”
凌昭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中午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人，此时居然以这般模样出现在了她面前！
他赤-裸的上半身紧贴着冰冷的池壁，肌肉线条在昏光与水痕下依旧贲张有力。
水珠顺着他深刻的锁骨滑落，滑过紧实的胸膛，最终没入深褐色的药汤。
他双目紧闭，剑眉痛苦地拧在一起，薄唇毫无血色，气息甚至微弱到她都快无法捕捉。
哪有半点别人口中睥睨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样子？
救人！
“喂！”
凌昭甚至来不及细想为何沈烬会一副濒死的样子躺在这里，几乎是凭着本能，毫不犹豫地跳入了药池中。
“嘶。”
温热的药汤将凌昭包裹，也不知道这池子里到底是什么药，她能清楚到自己的知觉在被剥夺。
身体在变得麻木，反应力在一点一点被压制。
这感觉让人很是不爽。
凌昭强忍着不适，趟着水，快速靠近沈烬。
水波在她身侧漾开，搅动了死寂的药潭。
“还活着吗？”
凌昭伸手想要将沈烬从池子里捞起。
谁想，就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他滚烫手臂的瞬间——
异变陡生！
沈烬那双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
但与之前凌昭见到的清冷模样完全不同，里面没有半分清醒的神采！
只有一片野兽般的混沌与暴戾的赤红！
濒死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理智，任何靠近的气息都被他扭曲的感知判定为致命的威胁。
“死！”死字从沈烬喉间挤出，低哑骇人。
这一切实在是发生的太快，凌昭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下一秒，沈烬高大的身躯猛地从药汤中暴起，一只滚烫如烙铁般的大手，带着千钧之力，精准无比地扼住了凌昭纤细的脖颈！
“唔！”
反应力被药水影响的凌昭猝不及防，所有的话语都被扼杀在喉间。
强大的冲力带着她猛地向后撞去。
“砰——”
一声闷响，她的脊背狠狠撞在光滑坚硬的浴池边沿。
冰冷的玉石触感透过湿透的薄薄衣衫，瞬间刺入骨髓。
与身前男人身上散发的、足以灼伤人的高热形成了冰火两重天的极致反差。
水花西溅，药香浓烈得窒息，反应力被剥夺，但是感官却像是在不断放大。
凌昭被死死地钉在了池壁上，动弹不得。
凌昭试着挣开沈烬的钳制，可沈烬力量惊人，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狠戾。
凌昭想骂人了。
谁家濒死之人有这么大力气啊！？
她隐隐都感觉到缺氧了。
凌昭发了狠，干脆提膝就向某人身下撞去。
沈烬见状，首接整个身体都压了上来，两个人之间再不剩一点空隙。
“！”
凌昭甚至能够清晰的地感觉到沈烬滚烫的胸膛紧贴着自己，那灼人的热度隔着薄薄的布料疯狂传递，几乎要烫伤她的肌肤。
他的呼吸一下下喷在她的额发、耳边，滚烫而急促，带着一股清淡的药香。
“放开！”
凌昭抬手撑在沈烬胸膛，隔着两层湿透的、几乎不存在的布料，她好似能感受到他胸膛下心脏濒临极限的疯狂搏动，擂鼓般撞击着她的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