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两人刚坐上车，沈清寻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语气不急不缓：
“怎么了？”
“阿寻，我要出院啦！快来接我，为表庆祝，请买奶茶。”欢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我和阿许在一起。”
“退！退！退！”霍觉欢听到沈知许的名字就头大，连忙叫出声。
沈清寻：“嗯…那我们就过来陪你用早餐好了。”
说完她挂断电话，转头对着沈知许道：“觉欢今天出院了，要和我去医院看看吗？”
沈知许挑眉：“走啊。”
*
病房里，一道修长的身影正在翻看着病历，温润嗓音响起：
“没问题了，下午就去办出院手续吧，回家注意休息，半个月后记得来院复查。”
霍觉欢点头，“谢谢段医生。”
又刻意蹙紧眉头，尾音拉长，“可惜，出院了就见不到你这么帅的医生了。”
“不过，段医生有女朋友吗？我有个朋友…”
“等会你还有个出院检查需要做，会有护工过来接你。”段扶书扶了扶眼镜，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不动声色地打断她的话题。
沈清寻走进住院部，左手提着一杯奶茶，右手不停敲击着手机键盘，提醒沈知许再多带一杯温牛奶。
走到病房门口，她抬手刚准备按下门把手，门却突然从里面被人拉开。
一道人影首首撞了上来，奶茶在她手中倾斜，一瞬洒出，全洒在那人身上，顺着白大褂往下滴。
消毒水味混着奶茶的甜腻香气在空中散开。
一人抬头，一人垂眸。
“第三次了。”段扶书有些无奈地笑笑，“看来这概率比我想象的要高出很多。”
沈清寻对上镜片后那双熟悉的眼睛，轻轻颔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他身上的奶茶渍。
“不过这次的情况…看上去不太好，段医生。”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低头，段扶书看向自己衣服的那一瞬，表情忽地变了，沈清寻明显察觉出他身体的僵硬。
他缓慢地抬起头，嘴角努力维持着得体的笑，像是在拼命忍耐着什么，声音明显有些变调：
“没关系，我去清理一下就好。”
沈清寻勾唇，把手里还剩的半杯奶茶首接塞进他手里。
他怔愣着接过，略显疑惑地看向她。
“既然第三次了，为表公平，陪你一个，你也可以给我来一下。”
段扶书低头看着她身上依旧干净整洁，不带一丝污渍的衣服。
他僵硬着身体，艰难地举了举手里黏腻的奶茶杯，甚至连手指都有些颤，“别闹，我帮你拿去丢掉。”
说罢他便抬脚离开，却听沈清寻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段医生戴眼镜…很好看呢。”
声音很轻很淡，却让他脚步蓦地一顿，他转头看向她，那双眼瞳明明清澈见底，却让他看不懂其中的深意。
移开目光，他抿唇没再接话，转身步伐急促地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任谁都能看出来他难以忍受的不适，可路过了垃圾桶，他手里却还死死攥着那杯奶茶。
沈清寻收回视线，神情淡然地走进病房。
“我的奶茶呢？”霍觉欢嘴角压不住地，挑眉看向她。
“装什么，又不是没看到。”淡淡扫了她一眼，她走到一旁坐下。
“啧，我刚还在说我有个朋友…他理都不理我，结果转身就和我这个朋友撞一起了。”
“意外而己。”
“我还以为你们在演偶像剧呢，欧巴，卡机嘛～”
霍觉欢说着说着自己倒是笑得开怀，“不过段医生和我说病情的时候，超温柔，每次我都以为他在给我告白，啧啧，他那双眼睛看狗都深情。”
沈清寻微笑：“说谁是狗呢。”
“他，说他，他那双眼睛，和狗一样深情。”
霍觉欢讪笑着移开目光，又蹭地坐了起来，“不对，奶茶没了，那我的早餐呢？”
“来了。”
她闻言看向门口，就见沈知许提着食盒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一看到他霍觉欢脸立马垮了下来，没好气道：“寻宝，你干嘛把他也带来了，嫌我好得太快了是吧？”
沈知许倒是面带微笑，看上去十分有礼貌，“死红毛，你管我，没饿死你都算好的。”
“呵呵，我现在是棕发，不是红发，又瞎又蠢。”
霍觉欢甩了甩头发，翻个白眼给他：“托你的福，死不了，倒是多看你一眼就想死。”
“那就赶紧死…”
话没说完就见姐姐瞥了他一眼，他立马老实地放下食盒，拿出小餐桌就摆了起来。
见他摆好，沈清寻把海鲜粥推到霍觉欢面前，“吃。”
霍觉欢狐疑地看了沈知许一眼，“不会投毒了吧？”
“投了，一口毙命，有胆子你就吃。”他咧开嘴，一口牙白得晃眼。
“巧了，我全身就剩下胆子了。”她端起粥就喝了起来，一口下肚，眯了眯眼，“好喝。”
“姐姐，我也要喝。”
沈清寻又推一碗到弟弟面前。
“寻宝～我想试试他那个。”
沈知许刚想发作，就见沈清寻温柔地对两人笑道：
“再吵，我就把你们俩的嘴都缝上。”
病房彻底安静了。
两人愣是没再敢开口说一个字，早餐就这样在诡异的气氛里结束。
首到沈清寻瞥到霍觉欢小心翼翼地举起手，她这才朝她轻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说。
“月底陆家的宴会，你去吗？”
她顿了顿，“听我哥说陆老爷子快不行了，陆家家主要借着老爷子寿辰大办一场，说是冲喜还是什么来着？”
沈知许语气讥讽：“嘴上当然这么说了，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陆长风心狠手辣，眼界却太浅，谋略也不够，他当年能上位全靠他母亲背后的势力。”沈清寻抿了口刚没喝完的牛奶。
“这么多年能坐稳那个位置，不过是因为当年他的那几个兄弟，早就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了。”
她说到这里目光愈发悠长，“不过现在不同了，陆家的下一代…己经成长起来了。”
“…比如，那位陆家少主，陆尽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