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意到包厢的时候,季清涟已经坐下了。 她在公司里加了一会儿班,又不想让季清涟等她而被别人看见,所以才让他先走。 一进门,原意就被右边座位上的男人吸引了注意力。 他低垂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就让人感到恬静。 这个人……就是季桉吧。 原意对他的气质有一股熟悉感。 他真的很像从前的季清涟。 其实两人长的并不想像,季清涟是带有攻略性的长相,而季桉的面容更加柔和,一如他这个人,温柔,带给人平静。 如果从前的季清涟还在,会不会也是现在这样? 原意被那股熟悉的感觉包围住,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盯着他看了很久。 季清涟从原意进门以后视线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却没想到她一直失神地看着季桉。 季清涟有些不爽。 早知道不该带她来的。季清涟这样想。 “咳咳。”季清涟轻咳了两声,拉回了原意的思绪。 原意回过神,在季清涟身旁坐了下来。 季桉也抬起了头。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原意。”季桉笑了笑,看向她,“我知道你。” 原意愣了愣。 他认识她?什么时候?她没有任何印象,唯一见过他的就是以前的照片。 季清涟眉头微蹙,“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季桉垂眼轻声笑了笑,“也不算认识吧,我知道她,但是她不知道我。” 他又抬起眼,“我知道你找我的原因,你想问三年前的事,对吗?” 季清涟瞳孔一缩,没有回答。 原意觉得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这两人明明是兄弟,可却一点也没有很熟的感觉。 季桉直视季清涟的眼睛问:“你以前不是说不想再纠结过去的事吗?怎么现在又改变想法了。” 季清涟默了默,“总要给过去一些交代。” “那你想好了吗?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前提是你能承担得起知道后的真相。” 季清涟毫不犹豫地点头。 事情要从季清涟的父母那一辈讲起。 季清涟的父母是商业联姻,并没有多少感情。 季父年轻时被季老爷子给予了厚望,每天奔波在谈判桌上,对家庭几乎可以说是不管不问。 季清涟出生后并没有…
原意到包厢的时候,季清涟已经坐下了。
她在公司里加了一会儿班,又不想让季清涟等她而被别人看见,所以才让他先走。
一进门,原意就被右边座位上的男人吸引了注意力。
他低垂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就让人感到恬静。
这个人……就是季桉吧。
原意对他的气质有一股熟悉感。
他真的很像从前的季清涟。
其实两人长的并不想像,季清涟是带有攻略性的长相,而季桉的面容更加柔和,一如他这个人,温柔,带给人平静。
如果从前的季清涟还在,会不会也是现在这样?
原意被那股熟悉的感觉包围住,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盯着他看了很久。
季清涟从原意进门以后视线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却没想到她一直失神地看着季桉。
季清涟有些不爽。
早知道不该带她来的。季清涟这样想。
“咳咳。”季清涟轻咳了两声,拉回了原意的思绪。
原意回过神,在季清涟身旁坐了下来。
季桉也抬起了头。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原意。”季桉笑了笑,看向她,“我知道你。”
原意愣了愣。
他认识她?什么时候?她没有任何印象,唯一见过他的就是以前的照片。
季清涟眉头微蹙,“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季桉垂眼轻声笑了笑,“也不算认识吧,我知道她,但是她不知道我。”
他又抬起眼,“我知道你找我的原因,你想问三年前的事,对吗?”
季清涟瞳孔一缩,没有回答。
原意觉得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这两人明明是兄弟,可却一点也没有很熟的感觉。
季桉直视季清涟的眼睛问:“你以前不是说不想再纠结过去的事吗?怎么现在又改变想法了。”
季清涟默了默,“总要给过去一些交代。”
“那你想好了吗?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前提是你能承担得起知道后的真相。”
季清涟毫不犹豫地点头。
事情要从季清涟的父母那一辈讲起。
季清涟的父母是商业联姻,并没有多少感情。
季父年轻时被季老爷子给予了厚望,每天奔波在谈判桌上,对家庭几乎可以说是不管不问。
季清涟出生后并没有改变他多少,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因此,年幼时,季清涟是被季母一个人带大的。
年幼的季清涟很少见到季父和季母吵架,因为两人几乎说不上什么话,很多事都是两人各自决断,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更别提吵架了。
母亲不爱父亲,年幼的季清涟能看出来。
季母在婚前有过一段恋情,但因家里不允许,便草草了结了,但季母似乎并没有放下过去。
两人是商业联姻,互不打扰,只是为了利益才生下孩子。
婚后,季母有过一段时间的抑郁。
她觉得这样的人生没什么意思,被困在自己不想要的婚姻里,被人支配的人生就好像是一个提线木偶,没有任何思想。
但季清涟的到来让她缓解了许多。
季母将幼时缺乏的爱全都倾注在了季清涟身上,季父对儿子不管不问她也不在意,只要她在意就行。
季母有一个从小到大的爱好,那便是雕刻。
雕刻是她的奶奶教给她的,原本,她想成为的是一名雕刻家。
来到季家以后,她自暴自弃过一段时间,但生下季清涟之后,她又拾起了这个爱好。
她这一生,有太多身不由己的时候,也被别人刁难许多,要是再继续难为自己,那她往后的人生只会比现在更难过。
她开始雕刻,偶尔是一个小人,有时候又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大老虎。
她雕着,幼时的季清涟就坐在旁边看,有时候一雕就是一下午,待季母收工,伸个懒腰时,不经意就瞥到了趴在桌子上早已熟睡的季清涟。
幼时的季清涟很听话,母亲喜欢安静地雕刻,他就不出声。
后来有一次,季母出去接个电话的功夫,再回来时,居然发现幼时的季清涟拿着她的刻刀,学着她的样子,依葫芦画瓢地刻着。
季母当即便笑了,蹲下身来问他:“你想不想学雕刻?”
小季清涟脆生生地回答:“想!妈妈,我也想像你一样雕出可爱的小人。”
后来,季母又找到了生活的乐趣,教小季清涟雕刻。
幼时的季清涟也不负所望,在雕刻这一条路上学的很刻苦。
再后来,有了季桉。
季母原本也想教自己的二儿子,可惜季桉稍微长大以后,对雕刻没有多大的兴趣,反而爱上了画画。
事情的转折是在季父突然有一天病倒了,因为劳累过度。
季父的一生全被季老爷子寄托在发展季氏上,他的前半生几乎只有工作。
病倒后,他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来,要是他有一天走了,他好不容易壮大的季氏会怎么样?
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二世祖,指望不上,所以,他把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大儿子上。
季父打算培养季清涟为公司的接班人,季母第一个不同意。
“你有问过清涟吗?他不想过你那样的生活,你为什么要逼他?不是人人都看得上你的权势。”
季父冷笑一声,“所以呢?你打算让他以后做什么?守着你那个没用的雕刻过一辈子吗?”
季父和季母第一次大吵了一架,因为季清涟的未来。
季父想把自己儿子的未来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里。
最后,季母还是输了。
季老爷子出面,把季清涟接到了他的膝下,由他亲自培养,以接班人的身份。
临走前,季父和季老爷子把季清涟房里摆放着的雕刻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他们说,季氏的接班人不需要这些没用的东西。
季老爷子很严格,对于季清涟来说。
稍微犯错就会挨打,还逼迫他学很多他不想学的东西。
在一个周末回家后,季母见到了自己儿子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她哭了。
在那以后,季母有过一段时间的抗争,不再允许季父把季清涟送到季老爷子那里。
季父不同意,季母把幼时的季清涟抱在怀里,任谁也分不开。
季父是生气的,但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也不想和蛮不讲理的女人理论。
季父摔门而去。
可好日子总是有看到头的那一天。
季母的家族日渐式微,当初为了挽救公司,才逼迫季母来联姻,可那之后也并没有任何好转,反而大厦将倾。
没过多久,季母的家族便彻底倒了。
在那以后,季父似乎看到了机会,趁季母回娘家的时候把季清涟带走了。
季母本就因家族的事而忧虑,自从儿子被带走后,越发变得郁郁寡欢。
在季清涟大学毕业后的第二年,在他准备接受季氏的公司时,季母死了。
没有人提前告诉他,就好像他的母亲是突然有了疾病而匆匆离世的。
这几年,他被季老爷子和季父看管着,不让他和季母接触,更不告诉他任何消息。
季清涟一开始反抗过,他试过逃跑和离开,但很快又被抓了回去。
后来,在他不断的坚持下,季父终于承诺,在他能够接受季氏的那一天,就让他们母子见面。
可真正到了那一天,他接到的确实来自母亲的死讯。
季母的死不是巧合。
在葬礼的前一天,季清涟自己查了出来。
季母好几年前便被确诊了慢性病,可这么多年来,季父从来没有让人给她医治过。
就好像,他是故意这样做的,就为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死亡。
知道真相的季清涟大受打击,在葬礼上,不顾众多宾客在场,咆哮地质问季父为什么要这样做。
季清涟永远记得那一幕。
季父的脸色冷的像一块冰,没有任何温度。捋舟
“还能有为什么?要不是她执意地教你雕刻,让你玩物丧志,还拼命地阻拦我把你培养成接班人,你早就已经接手季氏了。”
季清涟难以置信地后退。
“可是……可是我这几年已经按你们的要求做了啊!我已经在努力地学会管理公司了啊!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不仅是你的妻子,也是我的母亲啊!”
“为什么不给她治病?雕刻是我自己想学的,耽误课程也是我的原因,你们为什么要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她身上啊!”
季清涟早已泪流满面。
季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冷哼一声,“这也是你爷爷的意思,只怪她教坏了你,手伸得太长。”
季清涟跌跌撞撞地退去,不敢相信往日里令他敬重的父亲居然是这样一个魔鬼。
他没想到平常看起来威严,偶尔又对他心软的爷爷居然和自己的父亲联手害死了母亲。
季清涟在季母的葬礼上和季父大吵了一架,最后失魂落魄地离开。
要是他早点学会爷爷安排的课程,要是他多听父亲的话,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要是他没有沉迷雕刻,父亲是不是就不会迁怒到母亲身上?
不。
是他,是他害死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