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擎苍一家也忙跪下替苏念念求情:
“陛下,长公主,念念不会无缘无故打人,还请陛下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皇上看向半张脸都被掐红了的苏念念,险些忍不住笑出来。
他轻咳一声,掩饰笑意,随后故作严肃地问:
“小丫头,告诉朕,你为什么要打人?”
苏念念撅着嘴巴,义愤填膺道:
“因为那个坏蛋拿鞭子打茶茶!”
“茶茶是谁?”皇上问。
长公主府的嬷嬷连忙回答:
“回陛下,茶茶是府上的一个婢女,她冒犯了小公子,小公子就教训了她一下。”
闻言,跪在角落里的茶茶连忙膝行上前哭着说:
“皇上,奴婢没有冒犯小公子,奴婢真的没有!”
茶茶磕头时,露出了背后狰狞的伤痕。
这些伤饶是长公主看了都忍不住惊讶。
“这些伤都是峰儿打的?”
茶茶一边磕头一边说:
“长公主,奴婢不敢说谎,奴婢今日是被小公子打怕了才躲出来的。
要不是遇到念念小姐,奴婢己经被打死了。”
长公主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些嬷嬷:
“她说的可是真的?”
嬷嬷们低着头,不敢回话,算是默认了。
长公主并非心狠手辣之人,平日里也轻易不会苛待打骂下人。
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如此对待一个才五岁的婢女。
“给我把许凌峰带出来!”长公主怒道。
驸马连忙劝道:
“公主,峰儿年幼,你何必为了一个下人与他生气!”
长公主甩开驸马的手,怒道:
“许巍,峰儿就是被你和你母亲惯坏了!”
“下人就不是人了吗?他小小年纪就这般恶毒,长大了还得了!”
“我今日非要教训他不可!”
说话间,许凌峰己经被带了出来。
长公主将他拽过来,指着茶茶问他:
“她身上的伤是不是你打的?”
许凌峰支支吾吾地不敢回答。
长公主见此便知道答案了,她气得在许凌峰屁股上狠狠打了两下。
“小小年纪,竟学得这般恶毒,平日里读的书都喂狗了吗?”
许凌峰挨了打,平日里又被惯坏了,这会儿竟一把挣脱长公主,怒道:
“是我打的又怎样!”
“她就是一个低贱的下人,被我打死是她的荣幸!”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变了脸色。
虽然许多人也不拿下人的命当回事,但谁都不会摆在明面上说。
毕竟天雍的律法在这呢,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即便是公主的儿子,在下人没有犯事的情况,也不可随意打杀。
驸马见情况不妙,连忙跪下道:
“峰儿只是年幼无知,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的脸色阴沉,显然也动怒了。
“刑部侍郎何在?”
皇上一出声,底下立即有人站出来:
“微臣刑部侍郎张崇,陛下有何吩咐?”
“按照天雍律法,许凌峰随意殴打下人,御前失仪,该当何罪?”
“回陛下,按律当处于五十杖刑,但考虑到公子年幼,故数量减至十杖。”
皇上微微抬眸,冷冷地看着许凌峰道:
“来人,行刑!”
驸马许巍连忙磕头哀求:
“陛下恕罪!峰儿年幼,怎么挨得了十杖啊!”
“他挨不了十杖,这五岁的婢女就能挨他那么多鞭子吗?”皇上怒道。
见皇上这说不通,驸马又连忙求长公主:
“公主,那是你的亲儿子啊!你怎么忍心看着他受苦?”
长公主纵然满心不忍,可她也知道,皇兄下的命令无人能更改。
“许巍,十杖而己,打不死他的!”长公主冷声道。
闻言,许巍顿时脸色苍白,手指颤抖着指着长公主:
“那是你儿子啊!你……你怎能如此狠心!”
外头杖刑己经开始,许凌峰凄惨的叫声传来。
“娘救我!娘……啊!好疼!”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贱民!我要杀了你们!”
这些话传到皇上耳朵里,愈发激起怒火。
“到如今还不知错,给朕再加五杖!狠狠地打!”皇上怒道。
太监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去传旨。
行刑的人手上有谱,每一杖下去虽然疼,但不至于伤了筋骨。
而且每一杖之间会停一会儿,给许凌峰喘息的机会。
谁知他越骂越狠,最后竟然骂起了长公主:
“谢慕青,你这个贱人!”
“我是你儿子,你居然不救我!你不得好死!”
“谢慕青,你再不救我,我就不要你当我娘了!”
“……”
这些话传到长公主耳朵里,她的脸色愈发苍白。
她一手养大,疼了六年的儿子,竟会这样说她?
许凌峰才六岁,这样骂人的话不一定是他自己编出来的,有没有可能是学的别人。
这些话会是谁说的?
驸马吗?
还是她那个拎不清身份的婆婆?
亦或是还有别的她不知道的人?
见长公主己经生出了怀疑之色,许巍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不能让许凌峰再胡言乱语下去了!
他连忙跑出去,抢过行刑者手里的杖狠狠打下去:
“你给我闭嘴!竟敢侮辱你母亲,我打死你这个逆子!”
许巍情急之下是用了十成力气的,他又不像行刑者那样会收着劲。
两棍子下去,许凌峰皮开肉绽,惨叫一声后就昏死过去。
发现没声音了,许巍才回过神来,连忙丢了棍子扑过去:
“峰儿!峰儿你怎么样?”
“太医!太医呢?快救救我儿子啊!”
皇上皱着眉,轻轻挥手,示意太医过去。
长公主呆呆地愣在原地,到现在都没有从刚刚的辱骂中回神。
苏念念走过去,拉起她的手:
“公主姨姨,你好像生病了哎!”
长公主僵硬地低头看向苏念念。
在她不解的眼神中,苏念念双手握着她的手,轻声道:
“公主姨姨,念念帮你治病,你把茶茶送给念念,好不好?”
长公主将自己的手抽回来,面如死灰道:
“随你吧!”
“皇兄,慕青先告退了!”
公主屈膝行了一礼,然后就在下人的搀扶下离开。
苏念念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提醒:
“公主姨姨,他们都是坏人,你要小心呀!”
长公主只是脚步顿了一瞬,并未回头,也不知将没将苏念念的话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