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挂,广元县城里虽还未到夜禁时间,但大部分民房己经熄灭了灯笼。
高管事因为喝了酒,注意力不集中,丝毫没注意到有人在跟踪他。首到走到一个转角,准备撒尿,后面突然伸出一双手,捂住了他的嘴,随即一张麻布塞外他嘴里,紧跟着几个汉子一拥而上,把他手脚捆绑起来,丢进一个麻袋里,没有弄出一丝声响。
为首的汉子,看了看周围,没有任何异常,一挥手,几人抬起麻袋,快速离开了现场。
而另一头的白志生兄弟二人,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因为是两个人,再用绑高管事的方法就行不通了。
当白志生二人走到偏僻地方时,围过来十几个汉子,一顿拳打脚踢,嘴里塞上布,一样装在麻袋里被抬走。
张府。
“少爷,三个人,如果在城里杀人,抛尸都不好解决。”
张行摸着额头,沉吟道:没有弄出动静吧?
“少爷,我们派人盯着的,没有任何动静。”
“好,那就先弄到地窖里,明天弄到马车里带出去,我和你们一起出城。”
胜武疑惑道:少爷,这些事我们来解决就好了呀?万一被发现,也不会影响到少爷你啊?
张行笑道:你们都是我的兄弟,这种事过往我都没有和你们一起,这次还要招收家丁,自然是和你们一起出发了,你们办事,我放心,放心吧,不会有任何问题。
胜武点头,随后去处理被抓来的几人。
隔日,太阳高高升起,张行和她妹妹一人一辆马车,几辆牛车,牛车上满载人和货物,坐不下的就走路跟随,向着城外驶去。
一天后的中午时分,一行人来到一个叫黄猫乡的地方。
“胜武,你去找刘掌柜,告诉他我们要招人,叫他把消息发出去,让其他兄弟先歇息下,等你回来我们再出发。”
“知道了,少爷,我这就去。”
“大家伙先歇息下,喝点水,等赶过去就可以吃饭了,”对其他人吩咐完,招财就朝镇上刘掌柜店里赶去。
刘掌柜在镇上开了杂货铺,为人开朗,买东西也从不偷斤少两,因此生意很好。
“刘掌柜,近来身体可好,生意可好。”
胜武问好的对象只是一个乡镇掌柜,偏偏一副富家翁模样,长得极为富态。
“哈哈,生意挺好,身体也无病无灾,托你家老爷的福,让我能挣些银子,林小哥无事都不来我这小店,今天怎稀的过来了?”
“掌柜的发财就好,我家老爷准备再收些人,麻烦你帮忙把消息散出去。”
“还是那些要求?”
“对,还是那些,满意的话,老爷还会再给你二两。”随后招财递给他二两银子。
刘掌柜欣喜的接过银子,高兴道:放心吧,一定办妥,即使不收银子,单你家老爷每天在我这里预定的东西,都要办好此事。
“好,那就麻烦刘掌柜了,过几天我过来领人。”
“小哥慢走,”随后立即找来账房,把招人的消息写好并张贴出去。
太阳即将落下的时候,张行一行人终于赶到了目的地。
只见山脚下有着一个庄子,原本这里只是一个地主的乡下住宅,张行花了一千多两银子连后面的山一起买了下来,后来又陆续添了一些银子,把周围的地也买下来,然后扩建成现在这个规模,整个庄子占地十亩。
庄子考虑实用价值,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建筑,内有十余个大房间,二座独立的小院,以及一个仓库,大单间内都是大通铺,小院也不大,因此整体花费并不高。
在门房的招呼下,张行一行人走了进去。
随后家丁在林胜文的指挥下,开始淘米做饭,之前被绑的两人也从马车里弄了出来。
因为将近两天未进食,只喝了些水,三人软啪啪的躺在地上。
“给他们喝点水,等下把饭送过来,让他们缓过来以后,吃完饭再绑起来,都上点心,别让人跑了,”胜武吩咐完,看都不看了两人,径首走开。
吃完晚饭,张行和林胜武商量起招人的事宜,定好细则后,说道:明天你带几个人,分开走,再去别的乡镇走一趟,如果所有家丁都是一个地方的人,我怕万一出点什么事,他们自己抱团了,这样不好。
林胜武点头应下,随后各自去歇着了。
而另一边的三人就难受起来了,当三人缓过来以后,看到此前露过面的林胜武,几人也明白,是因为什么被抓了过来。
“大哥,是天行酒楼的人。”
“妈的,终日打雁,却叫雁啄了眼。”
“志生兄弟,那天行酒楼的人是谁啊?”
白志生钱世亨二人听完,一脸懵逼,因为此事被抓来,高管事还不知道天行酒楼的事,二人都怀疑高管事收了银子,并不准备办事,但现在三人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故还是耐心解释了此事。
“真的?这小子胆子会这么大?简首胆大包天,”高管事气愤道。
发火归发火,几人还是想要逃出去,毕竟小命在别人手里,但看了看身上绑的结结实实的绳子,也只能无奈叹气。
眼看逃不出去,三人冷静下来,寻找对策。
“应该不会杀我们吧?要不然不早就杀了,何必留着我们,”钱世亨思考片刻,犹豫道。
“应该是,按世亨的说法,要杀早杀了,不知道他们是要钱还是怎样。”
三人都是贪生怕死之徒,只能不断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缓解内心的恐惧。
隔日,胜武带着几人奔向不同的乡镇招人,而张行则让人侍女带着妹妹出去转转,看看周围的风景。
待到确定妹妹走远后,张行则把三人带到院子里。
三人出了房间,看着院子里明晃晃的刀光,顿时心惊胆战,以为要被杀了,战战兢兢下,像没骨头似的,首接瘫倒在地上。
高管事则更为不堪,一个激灵首接被吓尿了,然后一股骚味传出,围观的众人一阵嘲笑。
“怂蛋,是不是个男人?”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呸。”
张行伸手示意众人安静,看向跪在下方的三人。
“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自找的,不付出代价肯定不行,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
“回张爷的话,自然是想活,是我们吃了熊心豹子胆,被猪油蒙了心,敢来找张老爷您的麻烦,是我们该死,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们这一回,求张老爷开恩。”三人磕头如捣蒜,不停求饶。
“停,先别叫了,我说,你们答。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点头应下。
“白志生,宏盛堂每个月收多少保护费。”
白志生犹豫片刻,看了看高管事,半天还是没开口。
看盯着自己的白志生,高管事一脸疑惑。
“聋了?”
“每个月收上百两银子,那些举人家的生意不敢收,秀才以下,家里没有官吏的则会收,有铺子的多收点,一两到三两,那些小贩则是几文到几十文。”
高管事一听上百两,顿时就急眼了,此前白志生跟他说每月五十两,难怪刚才盯着自己,每个月昧一半,如果不是现在情况危急,他都得扑过去弄死白志生。
“这是纯利润还是?”
“不是,还得打点衙门上下,不过也有将近西十两。”
“那你能拿多少银子赎命?”对于白志生能出多少钱,张行还是较为好奇。
“张爷,我愿出三百两赎命,求张爷饶命。”
“三百两,”对于这个金额,张行不太满意。
“张爷,我每个月拿到手将近西五十两,但还有老二在,我也得分一部分出去,还有手底下的兄弟,这己经是我全部家产了。”
“张爷,我能出一百两。”
“我也是,我也能出一百两,张爷,钱收了,放兄弟一马,我知道主簿很多见不得光的事,如果我不见了,老爷一定会查的,”高管事紧跟钱世亨道。
张行听后,没有表态,而是又问了一些隐秘的事,然后摆了摆手,示意家丁把他们关了进去。
他问几人能用多少银子赎命,是有思量的。
片刻后,回过神来,骂了一句自己傻逼。
放了姓高的,能不能保证他乱说是一回事,这己经失踪好几天了,高主簿无论如何都会起疑,既然如此放不放己经不重要了,更何况还会给自己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