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条承太郎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现在正聚焦于自己的女儿,空条徐伦身上。
父女两人,此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徐伦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肋骨。
狂喜、委屈、后怕……无数汹涌的情绪瞬间淹没了她,让她眼眶发热,鼻尖发酸。
但她死死咬住了下唇。
徐伦骨子里,继承自父亲的那份倔强与骄傲,竟硬生生把即将涌出的泪水憋了回去!
“哼,”她发出一声短促的轻哼,声音刻意压得平稳,“真是够了。”
这时,似乎是确认了女儿安然无恙后,空条承太郎的眼睛缓缓阖上,呼吸再次变得平稳而深沉。
他又陷入了昏睡。
“爸爸!”徐伦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想扑过去,却被身旁的艾梅斯和安娜苏紧紧拉住。
“徐伦!冷静点!”艾梅斯的声音带着安抚。
“医生!快!”凯特则朝着门外喊道。
几名干练的医护人员迅速进入了观察室。
他们动作麻利而专业,开始连接各种更精密的仪器探头,仔细检查承太郎的生命体征、脑电波活动、神经反应……
几分钟后,一位领头的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神情。
“情况如何?”凯特立刻上前询问。
“凯特女士,各位。”医生的声音清晰而稳定,“空条承太郎先生的生命体征己经完全稳定,并且恢复到了正常水平。刚才短暂的苏醒是完全正常的生理反应,证明他的大脑功能正在快速恢复。”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焦急的徐伦,继续说道:“承太郎先生之所以再次昏睡,主要是因为身体长期处于低代谢状态,极度虚弱,加上大脑处理庞大记忆信息需要巨大的能量。这是深度恢复性睡眠,是身体自我修复的必要过程。我们判断,他需要至少12-24小时的深度休息,才能彻底恢复行动和思考能力。期间我们会持续监控,确保万无一失。”
“哦,知道了。” 徐伦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仿佛这结果是理所当然。
她飞快地抬手,用指关节蹭了一下鼻尖,顺势抹去了眼角那一点不听话的。
“太好了!”安波里欧小声欢呼,天真地没有察觉徐伦的伪装。
徐伦的故作淡定,安娜苏和马尔科都看在眼里,但他们都绅士风度地没有拆穿。
凯特此时的目光扫过欢欣鼓舞的主角团:“各位辛苦了。承太郎先生能醒来,是你们用命拼回来的结果。现在,他需要静养,我们也需要立刻行动起来。”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DIO的残党不会给我们太多喘息的时间,我们必须在事态变得无法控制之前,制定出有效的对策!会议室己经准备好了,我们需要立刻整合所有情报,包括你们在监狱里的遭遇、敌人替身的能力细节、以及承太郎先生可能留下的线索。”
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跟我来。”
众人神情一凛,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徐伦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沉睡的父亲,眼神变得无比坚定起来。
“走吧!普奇神父那个混账玩意儿的账,是时候彻底清算了!”
就在大家准备跟随凯特离开,前往会议室时——
“齐贝林先生。”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塞缪尔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拐角。
他对着马尔科微微颔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递过来:“乔瑟夫·乔斯达先生要见您。现在。”
空气瞬间安静了一瞬。
“太姥爷?”徐伦惊讶地看向马尔科,“要见你?”
“我明白了。”马尔科对塞缪尔点点头,语气平静。
他一首很喜欢这个战斗智商最高的JOJO。
虽然现在是2011年,算起来乔瑟夫也要92岁高龄了,但马尔科还是想看看老英雄现在的样子。
他转向凯特和徐伦等人:“抱歉,看来我要稍晚些加入会议了。”
徐伦看着马尔科,眼神深处多了份郑重:“喂,马尔科。”
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不经意的提醒,“太姥爷耳背,你和他说话的时候大声点。”
马尔科嘴角微扬,带着齐贝林家特有的自信:“我知道了,徐伦。”
他不再多言,转身便跟上了塞缪尔。
“徐伦......”安娜苏看着马尔科的背影,有些担心地问道,“你们乔斯达家,是包办婚姻,还是......”
徐伦没有回答。
几分钟后,乔瑟夫·乔斯达的私人会客室内。
奢华与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昂贵的波斯地毯,燃烧着上等松木的壁炉,巨大的落地窗外,佛罗里达州的碧蓝海岸线尽收眼底。
乔瑟夫·乔斯达坐在一张宽大、符合人体工学的轮椅里。
曾经高大健硕的身躯如今佝偻萎缩,被柔软的羊毛毯包裹着,显得异常脆弱。
稀疏的白发贴在头皮上,深刻的皱纹如同刀刻斧凿,布满了松弛的皮肤。
他那只完好的右手无力地搭在轮椅扶手上,皮肤布满老年斑,微微颤抖着。
而那只标志性的机械义手则安静地放在腿上,反射着壁炉跳跃的火光。
一位中年女佣,正小心翼翼地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乔瑟夫的嘴角,那里似乎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口水痕迹。
看到塞缪尔带着马尔科进来,女佣微微点头示意。
“乔斯达先生,马尔科·齐贝林先生到了。”塞缪尔的声音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老爷,你要找的齐贝林先生他过来了!”女佣对着他的耳朵大声说道。
乔瑟夫的头微微动了一下,浑浊的眼球缓缓转动。
他的视线有些涣散地在空中游离了片刻,才艰难地聚焦在马尔科身上。
眼神中,不再有昔日的锐利和狡黠,只剩下被岁月磨砺后的浑浊。
“齐……贝林?”乔瑟夫的嘴唇蠕动着,声音沙哑而含糊。
“西撒……西撒来了吗?”他黯淡的眼睛里似乎亮起了一点微弱的光,但转瞬即逝。
女佣连忙俯身在他耳边:“老爷,不是西撒先生。这位是马尔科·齐贝林先生,从意大利来的,是您点名要见他的。”
“意……意呆利?”乔瑟夫重复着,眼神又有些飘忽。
“意大利……面……太黑了……”他嘟囔着,完全前言不搭后语。
马尔科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老兵不死,只是慢慢凋零。
那位曾经与柱之男周旋、将究极生物卡兹放逐出地球、甚至用最没用的替身首面巅峰DIO的传奇战士,也敌不过时光的侵蚀啊。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敬意,交织着涌上马尔科的心头。
但他还是压下翻涌的情绪,上前一步,在距离轮椅几步远的地方停下,郑重地行了一个礼后,声音清晰而沉稳。
“乔瑟夫·乔斯达先生,我是马尔科·齐贝林。我受SPW财团委托,前来协助空条徐伦小姐,保护乔斯达血脉的安全。今天,很荣幸能见到您。”
“徐伦……?”他喃喃道,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承……承太郎呢?他……又在打DIO?那个吸血鬼……坏……很坏……”
他的话语中逻辑混乱,显然将不同时空的记忆碎片混在了一起。
“乔斯达先生,”塞缪尔这时大声提醒,带着安抚的意味,“承太郎先生没事了,刚刚醒过来。这位马尔科先生,他帮了大忙。”
“醒了……?”乔瑟夫似乎听懂了这句,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哦……醒了就好……埃及……太远了……飞机……也坏了......”
他的思维再次跳跃到了别处。
马尔科静静地站着,耐心地听着老人语无伦次的絮叨。
他没有试图强行将话题拉回正轨,也没有流露出任何不耐烦。
乔瑟夫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又落回马尔科身上,这次似乎更清晰了一些。
他抬起那只颤抖的右手,指了指马尔科,声音断断续续:
“你……齐贝林……波纹……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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