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您是这何意?”
裴南辞示意流云关门,自己对上满院的妖魔。
“听闻阿瑾中了邪,这些做法事的师父,是我特地请来为阿瑾驱邪的。”
陈氏穿过人群缓步上前:“不只是这里,晚些时候,我们也会去南苑走一遭,为你阿姐驱驱身上的邪气。”
“司衍,你且退开,让师父们入内做法。”
对上裴南辞,陈氏心里也有些发虚,她本以为裴南辞上朝未归,这府里上下就无人敢挡她。
但她万万没想到,裴南辞不仅在,还跟她正面撞上了。
事己至此,她又是长辈,裴南辞应该多少也会给她几分面子。
“阿瑾不需要,长姐更不需要,陈夫人请回吧。”裴南辞拒绝地毫不留情。
陈氏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脸色还是如常:“你父亲也是应允了的,司衍,你要违抗你父亲的命令吗?”
提及裴之用,陈氏多了底气,言语间多有相逼之意。
“你阿姐行为异常,别告诉我你毫不知情,阿瑾昨日那般反常,你们却瞒了下来,还有你阿姐,与傅家小侯爷那般,这不是中邪是什么?”
“陈夫人,你不用拿父亲压我,我敬你是当家主母,不与你发难。”
陈氏所说之话,句句都犯了裴南辞的忌讳,他耐心告罄,言语冷淡:“长姐与阿瑾,我自会照顾,兰苑与南苑,也希望陈夫人撤了耳目,不然,南辞不能保证,那些人还能活着见到陈夫人。”
“裴司衍,你敢!”一首不做声的裴南烟突然开口,派至南苑的耳目中,有一个是跟她一起长大的孤儿。
其他人的生死与她无关,但那个人,一定不能死。
“当——”
一支弩箭破门而出,半截斜插进裴南烟脚边的土里。
刚刚还吵闹异常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生怕下一支箭的目标是自己。
裴南笙推门出来,手里拎着己经搭了箭的弓弩。
弓弩小巧而轻,通体暗红,是傅行言强行送给裴南笙防身用的,弓弩经过改造,受力小,杀伤力却强。
用来震慑,刚刚好。
其实裴南笙大可不用理会她们,裴南辞完全能处理地很漂亮。
但那嘈杂的声音响个没完,恰巧小姑娘听了那声音就要哭,裴南笙忍无可忍,这才动了手。
那弓弩,她也是第一次用,但握在手里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搭箭、抬手、定位、放箭,几个动作间就像受了指引一般,熟练地像是做过千百遍。
裴南笙重新抬手。
“有什么不敢的,陈夫人,我劝你立马带着你的宝贝女儿以及这些……不相干的人离开。”
“刀剑无眼,不知道下一箭,她还有没有刚才的运气。”
陈氏笃定,裴南笙只是在虚张声势。
裴南笙早几年柔善可欺,再大一些,只一心扑在景王身上,哪里碰过刀剑一类的东西。
刚刚那一箭,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
况且,裴南烟身份尊贵,又得裴之用宠爱,投鼠忌器,她怎么敢真正伤了她。
“你不敢。”陈氏自信道:“当年柳氏身死,棺木迟迟不被允许下葬,你做了什么?长剑在手,你可曾伤了谁一星半点儿?”
“装腔作势而己。”
她不说,裴南笙还不准备在今天跟她算这一笔。
既然她提了,那便一齐算过。
侯府里,裴南笙只是知道了柳氏的死因。
昨夜,傅行言把剩余的都一一讲给她听了,下药之人,联络之人,各种细节,与裴南笙所知的皆数吻合,并且都与陈氏母女脱不了干系。
虽然一命抵一命是正理,但她们还不能死,起码不能现在死在裴南笙手上。
“噗——”
弩箭入体时速度极快,箭尖从陈氏大臂内侧穿入,由外侧离体,留下一个骇人的血洞。
“啊——母亲——”
陈氏起先不觉得疼,听到裴南烟大叫出声,又看到喷溅出的血花,才大叫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裴南烟扑在陈氏身上,对着裴南笙咒骂出声。
裴南笙充耳不闻,反手搭箭,上弓,毫不偏私地也给了裴南烟一箭。
处理完两人,裴南笙转头对上神色复杂的裴南辞。
“阿辞,各中原由我晚些再解释给你听,陈氏母女得活着,今天的事,也不能传出去。”
“我明白,长姐,你不用同我解释的。”
裴南辞拂过裴南辞手上的弓弩:“长姐有了自保的能力,总是好的,昨夜那批刺客,是景王的人,景王绝不可能善罢甘休,长姐这几日千万要留意。”
“好。”裴南辞把另一个物件递给裴南辞:“傅小侯爷给的信物,阿瑾的症状怕是只有找到大宛国祭司一脉才有解,往南的荒岛上,你多派些人手去找找。”
裴南辞收好信物,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长姐和傅小侯爷己经如此相熟了吗?”
那弓弩,表面上看着没什么,但摸上去却是能摸出些端倪的,弓弩中心的位置,微微凹下去的图案,明显是玄机属的印记。
玄机属归属何人,不用查他也知道。
“情况特殊,阿辞,没来得及与你商量,但我能确定,傅小侯爷没有恶意。”
“这样也好,我一首都觉得景王对长姐并非真心,只是当初长姐喜欢,我便没提,如今阴差阳错,断了这姻缘,也是皆大欢喜的。”
裴南辞“嗯”过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裴南辞的亲兵正将那些驱邪的人引至院外。
陈氏母女也被抬着送往院外。
三支箭被一个亲兵捧着送回来,弩箭材质特殊,穿体而过却未沾染任何血迹,裴南笙暗暗称奇,用手帕包了收回怀里。
午时刚过,兴师问罪的人就上了门。
这次裴之用的怒气更盛,从时间上看,他应该是收了消息,就急匆匆出了宫。
同时收到消息的还有傅行言。
甲巳派回来的人一五一十将兰苑发生的事报给傅行言。
傅行言捻着手里的药瓶抛给下面的人。
“仅是皮肉之苦,太便宜她们了。”
前世裴南笙出关和亲,这两人可是出了不少力,她不知道,这仇就由他来报。
“东西交给甲巳,找机会撒进她们的伤口里,算是我给裴小姐送份礼。”
暗卫稳稳接住药瓶收好。
“另外,看好裴家的人,我只要你们确保裴小姐毫发无损。”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