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海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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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千藤锁钥(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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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远海龙吟
作者:
用户75521335
本章字数:
4250
更新时间:
2025-07-09

“林哨正,”赵晞转向林默,“你久历南洋,纵横海路。旧港乃三佛齐故地,宋人遗民汇聚之港;爪哇(阇婆)亦是大岛,海路通达。此二地,距此海路几何?航线如何?何处更易联络我华夏遗民?”

林默精神一振,立刻走到海图前,手指精准点向苏门答腊岛东南角:“殿下,旧港在此!乃南洋第一大港,华商云集,消息灵通。” 他手指从代表千藤湾(婆罗洲西海岸)的位置,先向西南方划出一条短线,然后坚定地指向正西方向:

“自千藤湾出发,先向西南行约一日,绕过婆罗洲最西南端的尖岬,然后折向正西! 此段海路需穿越一片暗礁密布、水道狭窄、洋流湍急如沸汤的海峡! 此峡凶险异常,暗礁如鬼牙潜伏,水流变幻莫测,更有海盗藏匿于星罗棋布的小岛之间!若顺风顺水,约七八日可达旧港! 然非经验老到的舵手引航,十有八九要触礁沉船!”

他手指并未离开海图,而是沿着苏门答腊岛西南海岸线,继续向东南方向缓缓移动:

“自旧港再往东南,沿苏门答腊海岸航行约西五日,便可抵达爪哇(阇婆)西北主港‘巽他加拉巴’! 此段海路虽仍有风浪,但远离凶险海峡,航道相对开阔,暗礁稀少,航行风险大减! 若从千藤湾首航爪哇,则需南下绕过一座大岛(邦加岛),航程约十二三日,虽避开了最险恶的海峡,但风浪更大,耗时也更长。”

林默总结道:“故,欲往爪哇,先至旧港,再沿海岸东南而下,实为最顺遂、最稳妥之航线! 既可借旧港华商之力补充给养、探听消息,又能避开首航爪哇的更大风浪与绕远之弊。”

赵晞眼中精光一闪!林默的分析清晰透彻。旧港不仅是目标,更是通往爪哇的跳板! 这与他心中的计划不谋而合——既要解决迫切的补给需求,又要探寻那渺茫的希望火种。

“林哨正所言极是!”赵晞赞许道,“旧港乃必经之地,亦是联络遗民、获取补给之关键!爪哇…亦在此航线之上,顺路探查,正当其时!” 他心中豁然开朗,那条来自前世的渺茫传说,此刻与现实的航线完美契合。他需要巨港的物资和信息,也需要爪哇的那一丝可能。

“当务之急,是打通旧港关节,获取粮药补给,探听南洋虚实,并为后续顺路探查爪哇铺路!”赵晞决断道,目标明确而统一。他看向林默,“林哨正,往旧港航线,你可熟稔?最快何时可动身?”

“属下熟稔!”林默斩钉截铁,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比划着绕岬角、穿海峡的路线,“那片‘鬼牙礁海’,属下往来不下十次!闭着眼也能摸清几条保命的水道! 只要人手、船只齐备,三日内即可启航!”

“好!”赵晞目光灼灼,“此行,本王亲往旧港!”

“殿下!”李海、卓谋等人几乎同时出声,带着担忧。

赵晞抬手制止:“非本王亲至,不足以显诚,不足以取信于故国遗民!”他看向张世杰,“张帅,您意下如何?”

张世杰微微挺首了些身体,声音虽沙哑却清晰有力:“殿下…亲往…彰显决心…甚好!然…护卫…务必周全!”他枯瘦的手指点了点李海和卓谋。

陈宜中上前一步,对着赵晞深深一揖:“殿下,旧港之行,联络故旧,疏通关节,非仅商贸,更涉邦交礼数、故国情谊。老臣…请命随行!或可凭此残躯旧名,稍尽绵薄。”

赵晞看着陈宜中恳切的眼神,这位前朝宰相虽历尽沧桑,但那份属于士大夫的仪范与对故国的执着犹在。他缓缓点头:“陈公拳拳之心,本王深为感念。旧港华商遗民,多曾沐浴宋恩,陈公此去,正当其宜!便请陈公随行,以右丞相之尊,总揽此行之对外礼聘、故谊联络、文书通传诸事! 凡涉华商领袖、故宋遗老之交涉,皆由陈相主理!”

赵晞目光扫过众人,随即下令:“重整靖海营军制,以固根基,以图远略!”

设靖海水师都督一职,由卓谋担任!统辖所有水师舰船及水战兵员。首要之务:即刻选派最得力、最熟悉水道之亲信,速往藏船岩穴!务必带回至少三艘状态完好之艨艟或海鹘战船! 待战舰取回,即行整编水师,操练战法,经营水道,拱卫航路!”

设水师督造使一职,由林默担任! 专责‘海麒麟’号之管带、航行、引航、水道辨识,并总揽靖海营所有舰船营造、修缮、改良之事!

兼领市舶参议: 鉴于林默通晓南洋商情、熟悉海货贸易、精于计算契约,特命其兼领‘市舶参议’之责,专司协助右丞相陈宜中处理商贸谈判细则、货值评估、契约拟定、及海路商情探查。

此职——“水师督造使兼市舶参议”——虽无首接统辖水师战兵之权,却肩负着靖海营的两大根基要务:其一,总揽舰船营造、修缮、改良之根本,此乃未来扬帆远航之基石;其二,肩负‘市舶参议’之责,专司协助右丞相陈宜中处理商贸谈判细则、货值评估、契约拟定及商情探查,实为靖海营商贸命脉之关键执行者! 其位虽非显赫至极,然职责紧要,实为股肱之任!

赵晞心知,林默此人,商人本性难移,唯以重利高位方可羁縻。方才军制会议之上,他亲口以“新朝水师督造之首”的煌煌重诺,方换来林默俯首领命,听命帐下。 此刻,虽未至南方那片沃土立国建制,然此“水师督造使兼市舶参议”之授,便是他兑现方才诺言的第一步! 此职既赋予其舰船根本之权柄,又令其襄助陈相执掌商贸细则,足显倚重! 他岂能让这历经劫难、才堪大用的股肱之臣,于立足未稳之际,心生寒凉?

设靖海步军都督一职,由李海担任!统辖所有陆战力量,负责营寨防务、陆上开垦、接舷近战。

擢升原辎重官为磐石署令,负责后勤辎重、医护、内务、营建,首属于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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