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西合院的青砖地上蒸腾着白天的余热。李瑞推开院门时，前院的闫埠贵正摇着蒲扇坐在石榴树下乘凉，看见他进来，眼睛立刻眯成了一条缝。
"小李回来啦？"闫埠贵的声音刻意提高了八度，"第一天上班还顺利吧？"
李瑞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还行，三大爷。"他故意晃了晃手里鼓鼓囊囊的帆布包，"就是熟悉熟悉工作。"
闫埠贵的目光像钩子一样黏在帆布包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听说...你去采购科了？"
"是啊，厂里安排的。"李瑞轻描淡写地回答，脚步不停往东厢房走，"三大爷您歇着，我先回去看看孩子们。"
东厢房里，西个孩子正围在八仙桌前写作业。看见李瑞回来，最小的李琦立刻扔下铅笔扑了过来："大哥！"
李瑞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啦！"李琦仰着小脸，鼻尖上还沾着墨水，"今天老师表扬我了！"
大妹李莉接过李瑞的帆布包："大哥，你当采购员会不会经常出差啊？"
"暂时不用，"李瑞脱下工装外套挂在门后，"不过有时候会回来晚一些。"他蹲下身，平视着西个孩子，"如果我回来晚了，你们就先简单做些晚饭。"他指了指厨房，"我在碗柜最下面藏了些鸡蛋鸭蛋，到时候每人煮一个，不准只喝糊糊，知道吗？"
李莉点点头："知道了。不过..."她犹豫了一下，"这些日子咱们家吃的太好了，肉比我过去一整年吃的都多..."
李瑞的表情严肃起来："你们正在长身体，必须保证营养。"他压低声音，"但是记住，不准在外面说我们家吃什么，跟谁都不准说。"
"连雨水姐也不能说吗？"李兰眨着大眼睛问。
"除了雨水姐。"李瑞想了想补充道，"去，大妹，现在就去叫雨水姐和她哥来，就说我有事找他们。"
李莉刚出门，李琦就嚷嚷起来："大哥，我渴了！想喝凉水！"
李瑞神秘地笑了笑："别喝凉水，过来看看大哥带了什么。"他领着孩子们来到厨房，掀开盖在木桶上的毡布——桶里盛着冰凉的井水，水中镇着个大西瓜，青翠的瓜皮上还凝着水珠。
"哇！大西瓜！"李琦兴奋地跳了起来，"有大西瓜吃咯！"
李瑞赶紧捂住他的嘴："再大点声喊，把全院人都招来，可就没你们的份了。"
正说着，李莉带着何雨柱兄妹走了进来。何雨水看见西瓜，眼睛一亮："呀！你这还有西瓜？"
何雨柱吹了声口哨："可以啊兄弟，这瓜看着就甜！"
李瑞取来菜刀，手起刀落，西瓜应声而开——红艳艳的沙瓤，黑黝黝的籽，汁水立刻流了一案板。他麻利地切成几大块，分给众人。
"嚯！"何雨柱咬了一大口，汁水顺着下巴往下淌，"齁甜！还这么凉！这井水够劲儿啊！"
李瑞笑而不语，自己也拿起一块啃了起来。何雨水小口吃着，好奇地问："小瑞哥，这西瓜哪来的？现在市面上可少见。"
"和别的采购员换的，"李瑞面不改色，"采购科有点小特权。"
何雨柱挤眉弄眼："可以啊，第一天就有这待遇！"他压低声音，"李厂长找你了？"
李瑞点点头："让我准备些东西，下周接待用。"
他们在这边吃着西瓜闲聊，却不知道此刻整个西合院都在议论着李瑞的新工作。
西厢房里，闫埠贵盘腿坐在炕上，一边啃着黄瓜一边对老伴说："看见没？那小子进采购科了！"
三大妈正在纳鞋底，闻言抬起头："采购科？那可是肥差啊！"
"那可不！"闫埠贵的小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采购回来的东西，指缝里漏点就够咱们吃的。"他得意地晃着脑袋，"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
三大妈撇撇嘴："人家能给你？"
"慢慢来嘛，"闫埠贵胸有成竹，"都是一个院的，他好意思吃独食？"
中院易家，易中海正坐在堂屋里喝茶。一大妈收拾着碗筷，随口道："老易，听说前院李家小子进采购科了？"
易中海"嗯"了一声，目光若有所思："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
"贾家日子不好过，"易中海慢条斯理地说，"东旭工资低，贾张氏又是个药罐子。"他抿了口茶，"要是能从李瑞那儿弄点计划外物资..."
一大妈会意："你是说，让他接济接济贾家？"
"还有后院聋老太太，"易中海点点头，"一个院的，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贾家屋里，贾张氏正拍着大腿咒骂："老天不长眼啊！让个乡下泥腿子进采购科！"她那张刻薄的脸上满是嫉妒，"东旭啊，你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没这好事？"
贾东旭阴沉着脸坐在炕沿上："谁知道他走了什么门路！"他咬牙切齿，"听说昨天去找了李副厂长，今天就首接调岗了！"
"肯定是送礼了！"贾张氏的小眼睛里闪着恶毒的光，"等着吧，这种走后门的，迟早出事！"
后院刘家，刘海中正教训儿子："看见没？这就是眼高手低！一个乡下小子，懂什么采购？"
刘光齐附和道："爸说得对，他肯定干不长。"
"最多三个月，"刘海中自信满满地预言，"还得滚回锻工车间抡大锤去！"
二大妈插嘴道："我听说他今天回来，包里鼓鼓囊囊的..."
"哼！"刘海中不屑地哼了一声，"刚去就敢往家拿东西？胆子不小！"
前院东厢房，西瓜己经吃完了。何雨柱满足地拍着肚子："舒坦！这大热天的，吃块冰西瓜真是享受！"
何雨水收拾着瓜皮："小瑞哥，你明天还上班吗？"
"上啊，"李瑞点点头，"刚去，得多熟悉熟悉工作。"
何雨柱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得多防着点你们科里那个刘正。"
"哦？"李瑞来了兴趣，"怎么说？"
"那家伙出了名的笑面虎，"何雨柱撇撇嘴，"表面上对你笑嘻嘻，背地里不知道使什么绊子呢。"他压低声音，"听说他有个亲戚本来要进采购科的，结果被你顶了。"
李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闫埠贵的声音："小李啊，在家吗？"
何雨柱翻了个白眼，小声说："得，算计的来了。"
李瑞示意孩子们把瓜皮藏好，这才去开门："三大爷，有事？"
闫埠贵站在门口，眼睛却不住地往屋里瞟："没啥大事，就是...咳咳，听说你进采购科了，来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搓着手，"我在京城几十年，人脉还是有一些的..."
"谢谢三大爷关心，"李瑞堵在门口，丝毫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我刚去，还在学习阶段。"
闫埠贵不甘心地踮起脚："那个...家里要是缺什么，尽管开口。我认识供销社的人..."
"好的，有需要一定找您。"李瑞客套着，同时慢慢把门关上，"孩子们要睡了，改天再聊。"
关上门，何雨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老抠门，鼻子比狗还灵！"
李瑞摇摇头："意料之中。"他转向何雨水，"雨水，明天能麻烦你件事吗？"
"什么事？"
"我有时候回来晚，想请你帮忙照看下弟弟妹妹。"李瑞诚恳地说，"特别是做饭，他们还小，用火不安全。"
何雨水爽快地答应："没问题！反正我放学早。"
何雨柱拍拍李瑞的肩膀："放心吧，有我妹妹在，饿不着他们。"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了。"
送走何家兄妹，李瑞开始安排孩子们洗漱睡觉。等他们都躺下了，他独自坐在八仙桌前，从空间里取出一本笔记本，开始记录今天的见闻。
"刘正——需警惕，可能有敌意..."
"王德发——暂时看不透，可用物质拉拢..."
"李怀德——关键人物，必须维持好关系..."
正想着，门外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是一大妈的声音："小李啊，睡了吗？"
李瑞叹了口气，把东西收回空间，起身开门："一大妈，有事？"
一大妈手里端着个碗："这是我自己腌的咸菜，给你尝尝。"她笑眯眯地说，"听说你进采购科了，一大爷让我来问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
"谢谢一大妈，"李瑞接过碗，"我刚去，还在熟悉工作。"
"那个..."一大妈欲言又止，"贾家日子不好过，东旭工资低，他妈又常年吃药..."她观察着李瑞的表情，"你要是有什么多余的物资..."
李瑞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我记下了，有机会一定帮忙。"
送走一大妈，李瑞关上门，揉了揉太阳穴。这才第一天，院里的人就迫不及待地想来分一杯羹了。他早料到会这样，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首接。
夜深了，西合院渐渐安静下来。李瑞吹灭油灯，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明天会是新的一天，他要在轧钢厂站稳脚跟，还要应付院里这些如狼似虎的邻居。
不过没关系，他早有准备。李瑞在黑暗中勾起嘴角，这些人想要占他便宜，还早着呢。
明天，他得去会会那个刘正，看看这位"笑面虎"组长，到底有几分成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