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的周怀安实在无聊,塔里克在梳自己的头发,爱讲故事的索尔斯坦还打着呼噜睡觉。
其他人也都还在梦乡里,周怀安决定去逛逛这个村子,他找到塔里克:
“团长?我去村子里逛逛。”
塔里克正在和自己的头发缠斗,随便道:
“嗯嗯,去吧去吧。”
和塔里克说了一声后,周怀安背起自己的小包出发啦!
旅途的这两天来,周怀安的小包里装满了草药、迷迭香、鼠尾草、百里香、茴香、洋甘菊等,都是他在旅途路上收集的。
还有他的针灸包。
现在,他又要去村子里收集草药了!这些不起眼的花花草草里可藏着宝贝!
周怀安背着小布包走在村子的泥路上。
清晨的地中海阳光温柔地洒在茅草屋顶上,空气中弥漫着海盐和干草的气息。村民们己经陆续起床,开始一天的劳作。
几个渔夫扛着渔网往码头走去,粗粝的双手上满是老茧,他们低声交谈着,看到周怀安时,眼神警惕而好奇。
“看,那个黑头发的小子……”
“我听说是昨天晚上来的老爷们…”
“长得怪秀气的,不像坏人……”
周怀安朝他们挥挥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早上好!”
渔夫们愣了一下,其中一个犹豫着点了点头,其他人则匆匆低头走开。
“唔……好像有点怕我?”周怀安挠挠头,但很快又被路边的野花吸引了注意力。
村子边缘的田埂上,野草丛生,几株迷迭香在晨风中摇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哇!迷迭香!”周怀安眼睛一亮,蹲下身,从包里掏出小刀,小心翼翼地割下几枝嫩芽。
“这个可以治关节痛,还能让鱼汤更香……”他自言自语着,把草药放进布包。
不远处,几个农妇正弯腰在菜园里除草,看到周怀安蹲在田埂上“薅野草”,忍不住交头接耳。
“那孩子在干嘛?”
“拔草?那些不是杂草吗?”
“谁知道呢,贵族老爷的癖好呀……”
周怀安听到她们的嘀咕,抬起头,笑眯眯地解释:“阿姨,这是草药!迷迭香可以止痛,鼠尾草能治咳嗽!”
农妇们面面相觑,半信半疑。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妇人试探着问:“你……你是大夫?”
“我娘教过我一点医术!”周怀安拍拍胸脯:
“我在路上收集了好多草药,可以帮大家治病!”
妇人们低声议论起来,显然对这个“会拔草治病”的少年产生了兴趣。
随即周怀安继续在村子里游荡采草药,
村民们见到周怀安,大多露出警惕的神色,匆匆低头走过,只有几个胆大的孩子躲在墙角,偷偷打量他。
“喂!你是谁呀?”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终于忍不住,从草垛后面探出头来。
周怀安蹲下身,笑眯眯地挥挥手:“我叫周怀安,是路过的旅人。”
“你的头发好黑!”另一个小男孩凑过来,伸手想摸,被周怀安躲开:
“哎呀!小孩子不要乱摸啦!”
周怀安也不恼,任由孩子们围着他叽叽喳喳。
“你是从哪儿来的?”
“你的衣服好奇怪!”
这些孩子们穿的都是打满了补丁的布衣,粗糙而又宽大。
"喂!黑发的大哥哥!"
一个缺了门牙的小男孩突然拽住周怀安的袖子:
"老约尔的腿疼得走不动路啦!你能治吗?"
周怀安思考一会后:"痛风吗?带我去看看!"
孩子们欢呼着领路,周怀安跟着他们来到一间低矮的茅屋前。院子里,一个满脸胡茬的渔夫正蜷缩在木凳上,抱着红肿的膝盖首哼哼。
“靠…今天上不了工,明天吃什么呢…”
突然他看见门外走来一个人影。
啊,村里的孩子们,还有一个…黑发黑瞳的人?
“老约尔!我们来给你治病啦!”
孩子们欢呼雀跃的涌上来,老约尔虽然腿疼得龇牙咧嘴,但看到孩子们围上来,还是挤出一个笑容。
"小鬼们又来烦我?"
他从兜里摸出几颗晒干的无花果:
"谢谢你们的好意了,不过我这老毛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几十年了,那新来的神官看了也束手无策。
来,拿去分”
孩子们拿过无花果兴奋的分起来,但仍不气馁,这是孩子们固有的特质——纯真的顽固。
老约尔虽然没有老婆和子嗣,但是对村里的孩子和人们可好了,平常经常拖着自己的肿腿帮孩子们,爬树拿小玩意,教训村子外的鬣狗这些。
"约尔爷爷,这个外乡人会治病!"小男孩兴奋地指着周怀安的布包。
老约尔这才有心继续看向门外的周怀安,浑浊的眼睛瞬间警惕起来:
"威尼斯来的骗子?还是热那亚的庸医?"
他啐了一口:
"老子宁可疼死也不用你们的毒药!快走开!"
周怀安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他连忙摆摆手:
“别误会我呀!我不是威尼斯人,倒是从热那亚来的…”
老约尔听到这话更绷不住:
“那就快走!”
“我是东方人!”
“啊呀!还是异教徒!”
周怀安被老约尔的态度惹恼了,眉头一皱,声音也抬高了几分:
"我好心来帮你,你怎么这样!"
老约尔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少年会突然发火。
他张了张嘴,还没说话,腿上的剧痛又让他倒抽一口冷气,额头渗出冷汗。
"约尔爷爷!"
孩子们急了,七手八脚地按住他:
"你别动啦!让大哥哥看看嘛!"
"哎哟!小兔崽子们!"
老约尔又气又笑,"你们这是要造反啊?我可是你们最敬爱的约尔爷爷!"
"那你就听话!"
扎麻花辫的小女孩叉腰。
老约尔被噎住,一时语塞。他看看孩子们期待的眼神,又看看周怀安气鼓鼓的脸,终于叹了口气:
"行吧行吧……"他嘟囔着:
"反正疼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回。"
周怀安这才走进院子,蹲下身,仔细检查老约尔的膝盖——关节红肿发烫,皮肤绷得发亮,典型的痛风症状。
"能治。"
他点点头,从布包里取出针灸包:
"但会有点疼,忍一下。"
老约尔看到那细长的银针,喉结滚动:
"等、等等!这玩意儿扎进去还能出吗?"
"当然能!"
周怀安没好气地说:
"我又不是要钉木桩!"
孩子们哄笑起来,老约尔老脸一红,硬着头皮道:
"那、那你轻点……"
周怀安没理他,手指在膝盖周围按了按,找准穴位,银针迅速刺入。
"啊啊啊!!"
老约尔惨叫一声,吓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杀人了!杀人了!!"
周怀安翻了个白眼:"针还没碰到你呢!"
老约尔低头一看,发现银针确实悬在皮肤上方,根本没扎进去。孩子们己经笑得东倒西歪:"约尔爷爷胆子比兔子还小!"
"闭嘴!"
老约尔恼羞成怒,但下一秒
"嘶!"
银针真的扎了进去,他倒吸一口冷气,却惊讶地发现:
"……咦?不疼?"
周怀安手法娴熟,接连几针下去,老约尔从一开始的紧绷到渐渐放松。他不可置信地活动了下膝盖:
"怪了……热乎乎的,好像没那么胀了?"